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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件事,我還停留在主觀階段,問題根源在我,您不用找他的麻煩。」

「在你的預設里,我是那種捨不得打自己孩子、就去打別人家孩子的人嗎?」齊越冷冷地問,「我找他什麼麻煩?扔給他五百萬讓他離開我兒子?你猜他會不會甩出來一千萬,讓我離開我兒子?」

沈政寧:「媽……你好了解他啊。」

齊越:?

「不要說無關內容,你給我嚴肅點。」齊越冷下臉,「你是認真的嗎?先不說家人能不能接受,你知道國內對這種事的態度,同性/伴侶關係不受法律保護,他有錢也不是共同財產,長得再好看也會變老,說句難聽的,等你七老八十了,生病做手術他都沒法給你簽字,就非得走這條路不可嗎?」

病房裡暖氣開得很足,穿著單薄病服也不會覺得冷,然而齊越的話就像是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冷氣一擁而入,毫不留情地席捲這人造的溫暖。

可是寒冷並不是開窗戶的人製造的,她只是讓他看清了外部環境,而終有一天他們會離開溫暖的房間,走到冰天雪地的現實當中去。

嚴肅有力的質問落地後,病房內的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因此在這時候突然笑起來的沈政寧顯得分外地不合時宜,令齊越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被全麻影響了智商。

「沒事,我沒有突然抽風,只是忽然想到剛才的問題跟神父問新郎新娘『無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健康』的結婚誓詞好像差不多。」沈政寧自己挪動著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會有人聽了結婚誓詞後就決定放棄結婚嗎?」

「……」齊越,「你這是錯誤類比,是詭辯。」

「也許吧,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說服誰。」沈政寧說,「畢竟『喜歡』這種東西不是同意了就繼續、不同意就能立刻停止——就算被外力分開、時隔多年,也只是『不甘心』,而不是『放下了』。」

第42章 成全

近些年來網上流行一句話,叫做「少年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雖說大部分人得到後發現也就那樣,但「求而不得」這種扭曲的感情,往往比單純的「喜歡」或「愛」要持續而深刻得多。

沈政寧並沒有翻舊帳的意圖,平心而論他只是在客觀描述,齊越卻仿佛被埋伏在記憶里的舊魚刺再度扎了心——第一次是為了一隻小狗離家出走,在那之後沈政寧就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小動物;第二次是因為高考志願爆發爭吵,他上學工作、一個人在外生活,和她的聯繫越來越表面,每次電話都是那幾句話來來回回地重複,客套的像互相拜年,基本不怎麼對她提及自己的工作和愛好。

如果不是碰巧聽見醫院廣播,她可能真的會被袁航和沈政寧他們聯手矇騙過去,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曾經卷進了這麼危險的案件里。

現在是第三次,沈政寧當著她的面承認了「喜歡」。萬幸的是即便失望過一次兩次,他對母親仍然抱有一定的信任;悲哀的是這種信任就像盤子邊上的蘿蔔雕花,它好不好看、甚至存在與否,都不影響這盤菜被端上桌。

「不需要說服我,你已經證明了就算我不同意,你也會想盡辦法繞路,最後回到你一開始選定的那條路上。」齊越說,「天生的東西改不了,更別說你這種犟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所以放心吧,我本來也沒打算反對。」

「唯獨在這件事上,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

她這麼平靜的反應倒是出乎沈政寧的意料,他有點訝異地挑眉看向出奇鎮定的母親。

齊越從一旁拉過椅子坐下,恨恨地瞪了沈政寧一眼,語氣卻滿是悵然:「你從小到大每個班主任都跟我反映班上有同學你,我不信到大學裡就沒人看得上你了,但你偏偏一直單身到現在,這時候再不往性取向上考慮,也沒有別的選項了。」

她活了這麼些年,見過出格離奇的事多了,同性戀並不算特別稀奇的:「我還擔心會不會是父愛缺失影響了你的感情觀,後來發現你連男生也不找,你周叔說你有可能就是不喜歡人類……」

沈政寧仰望天花板,語氣淡淡的,人也是淡淡的:「我真是百口莫辯。」

齊越挺好奇地問:「所以這個到底是哪裡特別了?」

沈政寧可疑地卡頓了一下:「呃、性格特別——」

齊越:「特別好嗎?人倒是挺有禮貌的,不過我怎麼感覺有點害羞,都不敢站我旁邊。」

「……您感覺得很對。」沈政寧果斷道,「他社恐、怕生、容易應激,所以還是先跟他保持一定距離,別嚇唬他,否則很容易跑掉。」

那麼大一根電線桿子竟然還會社恐跑路,這實在有點超出齊越的認知。她猶疑地問沈政寧:「你剛說你是單相思,那你倆怎麼還住到一起去了?你把房子租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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