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關上的那一刻,金釀月又活蹦亂跳了。
靳星燃的房間很簡單,空空蕩蕩的,床、桌子、衣櫃,其餘什麼都沒了。
沒有任何亮眼的地方。
就是整齊得過分,她隨意在書柜上翻了一會兒。
她上學那會兒也老愛看小說來著,但很不幸,靳星燃和她沒有共同語言。
書柜上書不少,但大多是一些教科書和課外習題,並沒有多少雜書,是典型的好學生的書櫃。
金釀月高中時很有些文藝病,喜歡櫻花落下的物哀之美。
其實她現在也還有點這個傾向。
林黛玉說,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
金釀月卻覺得,漫天花雨的那一刻,還差幾秒就要墜落在泥土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果實已經悄然孕育出來,花的使命已經完成。
絢爛又哀傷的死亡,才是最盛大的美麗。
她曾經和應念念說過,但應念念說她有病,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她……也和凌玲琅說過,兩人出其不意地志同道合。
凌玲琅是真正的富家千金,和金家這種小富不一樣,她家裡真的有個商業王國要繼承。
凌玲琅也有這個野心,金釀月好奇,為什麼她沒去讀商業有關的專業,而是學了風馬牛不相及的法律,當起了律師。
怎麼,她不想繼承家業了?
臉猝不及防被碰了一下,金釀月回過神來,嗔怪道,「幹嘛呀,嚇我一跳。」
外頭談話寒暄的聲音隱隱約約,靳星燃的唇卻不合時宜貼了上來。
金釀月紅了臉,推開他,這未免有點太刺激了。
小聲道:「你瘋啦?外面還那麼多人在呢。」
靳星燃道:「可我們在這兒也無事可做。」
金釀月轉移話題:「你還記得剛才過來那個地中海嗎?」
靳星燃眯眯眼,思考了一下,「記得,他好像教化學的吧。」
地中海老師並沒有教過他,但只要是金釀月的老師,他也會留心去認一認。
想起金釀月的臉盲,他又笑了一下,用臉去蹭她的臉,「你居然還記得他?怎麼,他也凶你了?」
金釀月冷哼了一下,她討厭沈妍,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討厭,但她討厭地中海,可是拋卻身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討厭。
「你不知道嗎?他超色的。高中時,宿舍不是都有老師查房嗎?他每次都要來女生宿舍,還要伸著脖子往門裡看。」
當時一般是各班級班主任來查寢值班,其他男老師無論正不正經,私底下如何,也都有個老師樣子,目不斜視一路吼過去。
就這個地中海,拿著個小手電,色眯眯的小眼睛努力睜大,想要一窺年輕的春光。
靳星燃沉默了,他高中時候也不住校,男生里好像也沒有討論這些事情的,他根本不知道。
金釀月還在跟他咬耳朵:「他那麼色,還能一直當老師,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如果不能當老師了,肯定是出事了,有無辜女學生遭受了不好的事情,這當然不好。
可他這麼一個色鬼,放在這麼一個位置,能接觸這麼多年輕女孩,怎麼看也怎麼不應該。
太諷刺了,這就是教書育人的老師,一邊拿著課本講些大道理,一邊不懷好意地窺探女學生們剛剛發育好的身體。
而更無語的是,這樣的男老師,金釀月遇到的不是第一個,在更早之前,小學就有,朦朦朧朧的小孩還在以老師為天,等長大成人後,才發覺這老師不太對勁,沒必要的肢體接觸,未免有些太多了。
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太多了,老是想著占些便宜,撈些好處。
女老師雖然也有些很莫名其妙的人,很多會偏愛男學生,但如果要金釀月選,她還是情願教自己的都是女老師。
偏心是赤裸裸的,窺視的欲望,卻是黏膩噁心不堪的東西。
靳星燃摸著她的頭髮,眼神凝滯在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金釀月用手肘輕輕搗了他一下,看他目光凝聚起來,才問道,「你們男生,那時候好像很愛給班級里女生排名,你參與過嗎?」
靳星燃搖搖頭,「沒有。」
他的床上鋪的是格子床單,被子應該是剛曬過,還有陽光的明媚味道。
金釀月和他並肩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晃悠著小腿。
陽光正好照進來,她的眼睛呈現一種奇異的琥珀色。
「真的嗎?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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