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喝,卻又不得不喝的無奈感。
就在她舉著酒杯,走到李總面前,欲開口時,主位那邊卻倏地,傳來輕叩桌面的聲音,眾人噤聲望去,江枝也望去,瞳孔內,只見周淮律語氣低沉道:「別喝了,都回座吧。」
李總舉著杯子,心裡頭埋怨卻也不敢說。
敬他可以,敬別人就不行。
周淮律開了口,不管出於什麼,李總只能笑著把酒杯放下,這之後,整個包廂別說敬酒了,都無人敢喝酒,江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以前婚姻里的時候,她沒有與他出去應酬過,她只知他在香山澳位高權重,無人敢得罪,卻不知,在京都這個地方,他只輕描淡寫的講話,都居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桌上菜餚雖多,但是她愛吃的也沒幾樣,她裝模作樣攥著筷子吃著小口小口的吃著菜,淺嘗幾口墊了肚子後,就把筷子放下,與此同時,侍應生往桌子上添了不少新菜式。
蒜蓉羅氏蝦、花螺雞煲、魚子醬松露海鮮湯、烤鴿胸配羊肚菌——
「又加菜了。」
趙柔拿起筷子,歡快愉悅道:「枝枝,我記得你愛吃花螺雞煲。」
何止,上的全都是她愛吃的菜。
若說這幾樣菜里有其中一樣她不愛吃,還能稱為巧合,但是這幾樣菜都是她昔日在香山內灣愛吃的、花螺雞煲、蒜蓉羅氏蝦是在禪城陳沙愛做的。
江枝下意識看向主位,他卻不知和誰交談,靠著椅背,姿態懶散,眼眸寡淡,他好似還是之前那副凡事不上心的模樣,卻又好似變了。
江枝收回視線,她撇撇嘴,管他呢,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她吃東西素來很慢,小口小口吃都需要好久。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朗、趙柔他們幾人都吃完,見無人吩咐他們幹活於是便坐著刷了好會兒手機後,江枝才吃到剛剛好,她放下筷子,拿紙巾擦拭嘴角,習慣使然,每次飯飽後,需要坐在位置上歇個五分鐘,之後就起來走走,消食。
她是這麼計劃的,歇五分鐘,然後裝要去洗手間,趁著這個時間段慢慢走,可以消食,畢竟不好在包廂內走來走去,怪彆扭的,她腦子這個路線路剛成型,五分鐘時間剛到。
就聽到包廂內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他道:「夜深了,散了吧。」
眾人都有些訝異,在坐的資本、項目負責人、哪個人不是在包間、酒場翻山倒海過來的,沒有喝到吐、沒有喝到胃難受,哪位資本願意掏出錢陪你玩兒?
可是周淮律,不但不讓喝酒,還給加菜,給足時間吃飯,做菜,然後就散了——
這場局就這麼散了?
那麼簡單,那麼好說話?
有權、有貴、還有錢、卻不刁難人。只知香山澳的周總是位不能輕易招惹的主,卻不知道這主兒,那麼好說話。眾人對周淮律不得不再敬佩三分。
可他哪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是什麼、為什麼,她心知肚明的。
江枝垂眸,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了就不是巧合了,他不擺在明面上說,只是掐著點兒的計算她的習慣,連她放下筷子五分鐘都能精準掐點。
酒局散去,有些人先走,包間內已經少了些人。
四個人要走時,趙柔臨時去衛生間,特意叮囑江枝等她一道,兩人打車安全些,但是京都這個交通,打車是難事兒,更何況她們不住在同個地方。
只是安全些倒是真的,畢竟兩人都喝了白酒,在趙柔走後,江枝解鎖手機,點了打車軟體,能打的都打了,全都顯示排隊接單中,預計還要排隊大約二三十分鐘。
看到手機接單地圖上的雨點兒時,江枝才驚訝道:「呀,下雨了?」
天氣預報沒騙人。
真的下雨了。
京都的交通加上下雨,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她恨自己沒開車來,卻又後知後覺,自己喝了酒
——所以哪怕開車了都沒辦法自己開回去,還要找代駕。
此時,趙柔從洗手間裡出來,拿起包道:「走吧。」
江枝這才起身,顏朗和袁安也如江枝那樣,手機頁面顯示打車中,一行人走出去,和來時那樣嬉笑,他們進了電梯,江枝轉身就看見他們身後不遠處,周淮律正和許特助緩緩走來。
他悠閒自在,單手插在西服口袋裡,氣定神閒的模樣。
身後還跟著幾位戲曲院、京都的領導。
顏朗道:「先別關,給周總——」
江枝面無表情的啪啪啪摁著關閉電梯門的鍵,嘴上卻還說著好聽的話:「我們趕緊下去,趕緊把電梯讓給周總。」
趙柔撓撓頭,總覺得哪裡對,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電梯門緩緩關閉,周淮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琥珀色的瞳孔微動,從下午到聚餐結束,難得見她如此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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