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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後是牆面。

往後仰的時候,周淮律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擋住她的頭,避免磕碰到牆面。

她的頭壓在他的手心上,他眉頭蹙起,好似被弄疼了,只是他這樣也往前,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這個姿勢,像壁咚,很是曖昧。

彼此之間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熱氣,濕氣,這種曖昧的蠢蠢欲動,他們昔日是夫妻,對這種身體還有感情的融合,他們最是清楚。

周淮律本是無意壓住她的,但他又很想她,感受到她的頭髮貼在他的手心裡,那種上癮的滋味在心裡纏綿,他喉結咽動,忽然想多靠近點,多撫摸點,這種在感情里的貪婪滋味,他從未有過的。

再一次呼吸噴灑在臉上的時候,江枝抬起手要推開周淮律,卻被他用另只手抓住,江枝臉色突變,很是不悅,語氣也帶著低聲的警告:「放開!」

周淮律仗著酒勁,比清醒時多了幾分膽子,非但沒有放手,反倒還用了力氣,然後忍著胃裡的不舒服,忽然就開口道:「之前,你是不是認為我不喜歡你下廚?」

他這個話題來的很突然,江枝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之前他不讓她下廚的事。

他下定了決心似的,喉結咽動,把事實闡述出來,道:「其實,你每次給我熬的湯,煮的餛飩,調味料放太多了,我吃不慣。」

「但是我怕傷到你的自尊,」他低聲道:「所以我說把這些交給傭人。」

可是她不聽,每次都做,她做了他不吃,又好像顯得有些糟蹋。

所以他只能這樣說。

他從來沒想有天會把這個實話告訴她,但是他前兩天在廚房忙碌被割傷的時候,她的那番話,讓他知道,不管出於任何目的拒絕對方好意的婉拒話術,在對方看來都是辜負心意。

還有陳關的那句——淮律,你講話太規矩,太客氣了。

或許是陳關的這句話,又或許是下午吃飯時,班社裡的人對著他和江枝的廚藝進行批評,好像是件很正常的吐槽,也有可能是今晚和陳關他們呆在後院,這種自由的,散漫的、圍在一起談天說地,沒有規矩和束縛的自由感,讓他明白了,為何江枝會說在這裡過的開心。

也在這種舒服和自由里,他才明白,有時候把話說完,並非是件壞事。

人活著太規矩,講話也規矩,太累了。

她從小到大從未做過飯,江家也有傭人保姆,自從嫁給周淮律後,他開始接受公司,見他經常忙的頭痛,才去學做天麻湯,周家的人講規矩,傭人也講規矩,自然是不敢吃太太熬給少爺的湯。

而每次江枝也沒有吃過,為什麼?

因為他每次吃完的時候都會說不要再做飯,交給傭人這些話,她只當他不領情,卻沒想到後半句是這層意思,江枝頓住,她垂眸,沒有解釋清楚後的喜悅,只覺得這種烏龍誤會讓人心煩。

「好吃不好吃,現在說也沒什麼意義。」

都結束了的關係,再去提以前,只會徒增煩惱,不要再提,對誰都好。

她推開他,冷著臉就要走,卻又被他不識好歹的壓住,他忍住酒精的難受,道:「那能不能,先微信加回來——」

他是借著酒勁得寸進尺。

江枝什麼都沒說,只冷臉看他,那雙狐狸似的眸子,冷冷盯著人的時候,像是決裂,像是在進行倒計時,又像是警告的意味,哪怕他喝了酒,哪怕他現在腦子也不清晰,但是她的眼神,就像是醒酒藥。

她不願意,不情願,不開心,他看出來了。

她不說話,只看著他。

周淮律自小就沒有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在香山澳是人人都識得的周大少爺,在商場上又是人人都尊重的周總,叱吒風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在對上江枝的眼神時,忽然就膽怯。

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就乖乖的退後半步。他覺得自己搞砸了,他只是想讓她開心的,但是摸到頭髮後那種癮又被勾起來,所以才得寸進尺,他自覺知道的,低聲道:「對不起。」

江枝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打開手電筒就往小賣部走去。

這裡的小賣部的確是很小。

老舊老舊的,除了酒水,小孩兒的零食之外,什麼都稀缺。

「老闆,再拿兩箱酒,」

江枝剛進去就往擺放牙膏那些地方的日用品走去,然後掃了一圈,道:「老闆,衛生巾就只有這個牌子的嗎?」

這個牌子她之前用過,會過敏。

老闆在冰箱裡把啤酒抽出來裝箱,邊裝邊道:「對,就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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