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均在旁邊講話,她會應兩句, 只是當她自己安靜下來後,江枝才明白為什麼南粵拆遷能賠付的房子那麼多。原來他早計劃要拆這條街, 但卻從來沒和她提過一嘴,也沒有和外公說過。
她不禁覺得好笑,這個事情肯定是在離婚前確定的,但凡周淮律早點告訴她準備拆掉這條古巷,她也犯不著用兩天的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更不用那麼被動的去求人。
周淮律的目光強烈到,就連主任都發現了,他心裡咯噔,趕緊舉起酒杯,看著低頭把玩酒杯的江枝,恨鐵不成鋼道:「周總都賞臉親自來吃飯,你怎麼什麼話都不說,快去給周總敬酒,這件事兒好敲定啊。」
他今天忽然出現,是她沒料到的,現在包間裡光是和陳沙相熟的就好幾個,那麼多人在,她不好把私下裡對待周淮律的姿態拿出來。
畢竟她本意就不想被大家看出她和周淮律之間的事,也怕大家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聽見主任這麼說,便拿起酒杯站起來道:「周總,拆遷的事情還需要麻煩您幫幫忙,這杯酒,我敬您。」
一句周總,把他們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他就算有心想讓她別喝酒都來不及,因為她剛說完,握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快到好像生怕他下句就會喊出她的名字,生怕他們的關係被人發現端倪。
他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私自去了幾次班社,或許班社裡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就像現在一樣,酒桌上,無人知曉他們的關係。
許久後,周淮律才道:「好。」
這句好,也不知算是應她的拆遷,還是他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周淮律胸腔像堵了口氣,端起酒也學她那樣一飲而盡。
無人知道他們這杯酒里藏著的其他含義,但在外人眼裡,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邵均自然不會自討沒趣也站起來敬酒,從周淮律出現開始,他就知道,拆遷這件事兒,賣的不是父親的面子,而是周淮律自己要做這個情。
沒想到這件事兒那麼簡單就成了,主任覺得自己這個中間人做的極其成功,既賣了京都邵家的面子,又幫了陳沙一個大忙,於是又和大家喝了幾杯寒暄後,忽然就站起來,碰了碰邵均的杯子,道:「你結婚的時候,記得請周總去喝喜酒,也別忘記請我啊。」
飯桌有其餘人也聽到了主任的話,喜事兒總是有人喜歡湊堆,他們立刻複合道:「那我先祝你* 們百年好合,到時候喜帖要發我一份啊。」
許特助站在周淮律的身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是在說,太太和邵先生,百年好合?
沒想到主任會在飯桌上起結婚這個頭。還沒等江枝反應過來,喧譁中,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等等——」
一聲等等,打斷了眾人,大家抬眸看向周淮律。
只聽見周淮律目光幽沉,看向主任,面色冷然,沉聲道:「你說他們什麼關係?」
主任不明白為什麼周淮律的臉色那麼難看,卻還是如實回答道:「周總是問邵先生和枝枝啊?他們、他們是未婚夫妻,年底就要結婚了——」
「我怎麼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未婚夫妻?」
他怎麼不知道?
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主任覺得周淮律也是有點奇怪的,卻還是客氣禮貌解釋道:「周總您不知道也很正常,枝枝平時不在禪城,邵先生平時也在北京。」
從進門看見江枝又和邵均同時出現開始,他就全然沒了吃飯的心情,他原本只是想見她一面,順便告訴她,拆遷的事情他可以幫她解決,但是沒想到——
她居然成了邵均的未婚妻。
他的妻子,什麼時候成了邵均的未婚妻?
「枝枝。」
周淮律喊她的名字,他想要個解釋。
他喊她的名字,親昵的枝枝。
她上一秒喊周總。
他下一秒喊枝枝。
在場的人再愚鈍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全部人都看向周淮律,又看向江枝。
江枝神色冷清,她依舊是那副據他千里之外的模樣,沉聲道:「周總。」
是低語的警告,她企圖把這段關係繼續維持在不相熟的區間。
可他卻不配合了。
他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邵均的未婚妻?」
她看不懂現在的周淮律,都離婚了,他為什麼處處都要去糾她的話語,其實她就算真的和邵均成了,那也是離婚後的自由,他其實無權干涉的——
這三秒內,她在想這些,而他也在等待,三秒後,見她沒有回答,他倏地笑了。
「那我們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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