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背靠在青磚石上,硬硬的石頭膈的不好受,他卻冷不丁想起些和她的事情, 在這些零零碎碎的記憶里, 恍惚發現在這段關係里, 他好似總是去告訴她,他如何, 他如何。
卻忘記問, 她如何。
她如何?
江枝早已無所謂如何了, 也早已習慣他的不聞不問。
這段關係從她去美國開始, 江枝就已經蒙著眼捂著耳朵賣力向前跑。
她不用眼睛去看周圍的人的目光, 也不去聽別人的嘲笑,她只要拉著他的衣角, 她就能心安。
年深月久的積累下, 變成了很嚴重的執念, 也成了很難解開的心結,它在開始就沒有被妥善處理好,就像是塊新鮮的肉,放久了,就腐爛發臭,只能扔掉, 只能放棄。
既然知道是塊腐爛的肉,就不要再因為他有任何的想法。
那已經很久沒有被激起來的情緒,被她強壓下去。
她沒去管邵均, 自己先走回了班社。剛走到戲台前,恰好看見陳沙往外走, 他應該是找她,沒察覺到她的異樣,道:「我們不唱帝女花,我們唱白蛇傳·情。」
「為什麼?」江枝問。
陳關恰好走出來,* 給江枝使了使眼色,她心裡大抵明白了,又聽見陳關另闢話題,道:「枝枝,這裡面那麼多補品,你知道是誰買的嗎?」
問到點子上了,陳沙像是才想起來這件事兒,立刻道:「對對對,滿地的燕窩,還有好多花膠,那花膠可不便宜,有我手臂那麼大。」
陳沙比了比自己的手臂給江枝看,笑著問:「是不是淮律送的?」
江枝站在戲台,看不見他送的那些東西,她低眸不語。
陳沙笑了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江枝幹脆嗯了聲,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誰都覺得有些奇怪,對外是夫妻,哪有這種不見面的夫妻?可她不怕別人知道她離婚,她唯一的牽掛就是陳沙。
她不敢去冒險,冒這個說出來,可能會氣到他血壓犯了的險。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怪怪的。」
陳沙輕哼道:「你還瞞著我,你們因為什麼事情吵架——」
江枝哎呀了聲,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他,總不能說是周淮律和初戀情人有聯繫吧?她推著陳沙往裡面走,邊走邊道:「問那麼多幹嘛呢,我們還要訓練呢,耽誤我的時間,你負責嗎?」
陳沙哎喲了聲:「好好好,你好好練,我不打擾你。」
江枝打發了陳沙,這才走到陳關面前,兩個人往戲台上走去,邊走邊道:「百花也報名了這次的比賽,陳妮肯定會唱帝女花,這是她的拿手戲。」
原來是因為陳妮唱帝女花。
陳沙怕南粵和白花同台唱同出戲,會沒有勝算,同樣的戲曲,前後同時演出,缺點是比平常放大幾倍不止,所以陳沙選擇了換掉曲目。
江枝能感受到,陳沙還是很看重這次的比賽,否則怎麼會臨時變掉,她在這時候,就忽然有種壓力山大的感覺,她開始思考,如果輸了怎麼辦,讓外公失望了怎麼辦——
陳關看出她的想法,笑了笑,平心靜氣解釋道:「沙叔不是怕輸,是怕你和陳妮同時唱一種曲目,你輸掉了的話,會不會就認為自己不適合粵劇,然後離開。」
「他想要你感受到戲曲的輕鬆氛圍,然後真正的喜歡上它,而不是還沒開始就在意這場比賽的輸贏。白蛇傳比帝女花要好唱很多,他選了很久。」陳關踩上戲台,轉身看向江枝,見她遲遲不上前,他耐心勸導,道:「你要相信你自己。」
陳關無意的話,讓江枝愣在原地。
相信啊?
相信這個詞,對於江枝而言很陌生。
她其實就是很不相信自己。
不管任何事情,她都會先起否定的念頭,就像剛才聽見外公換了曲目,得知要和陳妮同時上台,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輸了怎麼辦,她沒想過自己會贏。
就像放棄他和離婚的這兩件事上,她就是不相信自己能夠放下,才會一拖再拖,直至今日。
她如果早點相信自己,或許會不會早就離開他,開啟了新的生活?
應該是的,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要相信自己——
江枝在心裡點點頭,然後踩上戲台,開始為比賽做準備。
-
「許叔,你說這些年我對枝枝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
從回來後,他就把自己繞到更深更深的地方。
那天她的話,他都還沒有理清楚,今天,他又從她的話語裡發現,自己好像從未關心過她。
許特助不知如何開口,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他不了解他們的感情,卻也能知道周淮律對工作的重視,減少了很多對江枝的陪伴,沉默之際,卻又聽見周淮律問:「你和你的妻子會吵架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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