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複了遍, 可見這個答案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
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 壓迫感十足, 他站著,低頭看他們。這敵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令陳關不由自主站起來, 很納悶道:「你是?」
任誰在病房裡, 聽見別人上前質問自己,都會覺得奇怪,陳關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又低頭看江枝:「枝枝,這位先生,你認識?」
「枝枝?」
周淮律復讀, 從他嘴裡念出枝枝,多少添了些曖昧。
江枝嗅到了這劍拔弩張的火藥味,覺得有些奇怪, 她只能站起來,先對著陳關道:「關哥, 抱歉,他是——」
「我是她丈夫。」
他現在沒禮貌的奇怪,打斷了她對他的介紹,搶先這一步,好像急於求成似得。
「哦,你就是枝枝的老公。」陳關恍然大悟,然後樸素的笑了,也自我介紹道:「我只聽沙叔說過枝枝要結婚了,不知道你就是他丈夫,我是班社的成員,陳關。」
陳關是笑著回答的,江枝先不好意思了,對著陳關笑著道了歉,然後轉身冷著臉,對周淮律道:「跟我來。」
他們走出去,剛好是病房的最後那邊,她剛站穩,就壓低聲音道:「周淮律,你在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周淮律喉結咽動,他覺得心裡莫名其妙悶了氣,說起話來,也有先入為主不悅,道:「剛才在門口我都看見了,你們兩個為什麼坐的這麼近。」
他現在,站在她面前,臉色有些難看,難看的像丈夫質問出軌的妻子。好想她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這種容不下沙子的感覺,令江枝覺得可笑,他自己是什麼樣,還來說她?
她笑了,不答反問:「我們坐的近,關你什麼事?」
江枝明知道他誤會,但偏偏就不去解釋。
她為什麼、憑什麼要去自證清白?
他又不是她的誰。他們還是合法夫妻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又給她交代了嗎?
她抬起頭看他,不懼怕他,四目相對,他眼神里是不解,是匪夷所思,亦是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她江枝會說出口的。
對周淮律而言,他們相處七年,江枝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支持他的一切決定包括事業,從不會和他唱反調,十年,她沒有任何言語不得當的時候,可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看著眼前的人,眉頭蹙起。
怎麼短短時間,天地差別。
江枝感覺到周淮律的眼神變化,但那又如何呢?這段感情,她在其中掙扎了近十年,眼前的人也是變幻莫測,對她在意卻又不在意的錯覺。
這種不被在意,揪心、壓抑的滋味,她嘗過太多遍了。
所以她敢與他對視,目光沒有半分躲閃。她沒了好脾氣,道:「我覺得你可能忘記了剛剛在樓梯間,我和你說了什麼,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無權干涉我做任何事情——」
「離婚,離婚。」周淮律沉聲打斷她的話,喉結咽動,他深吸口氣,將手摁在江枝的肩膀上,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離婚兩個字,他心裡有火往上燃起,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從小到大事事順心,沒有嘗過這種被人激怒、被人忤逆的滋味,自然也沒有學會去克制,脫口而出道:「找你三次,你口口聲聲都是離婚,你就真這麼想離?」
她蹙眉,肩膀被他握住有些痛,但她不說,就這麼生生忍著,這種疼痛刺激著她,警醒著她,告誡著她,「只有你以為我在鬧脾氣,我說了多少遍離婚,說了多少遍我是認真的。」
周淮律那張俊美的臉龐上,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那是不可控地、即將失控的猛獸,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頂風作案,道:「如果你非要為什麼,那我就告訴你,我們不合適。哪裡都不合適。」
她把話堵死了,甚至都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連理由都想好了,不容許他問為什麼。
看著她對離婚如此執著,周淮律真的不理解,眼下聽她這麼說,又想起她在樓梯間說的——我最近過得很開心。
他一字一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開心,是嗎?」
「那不然呢?」
她乾脆到周淮律還準備等她的答案,她卻不帶一秒猶豫,直接告訴他。
周淮律忽然不知說什麼好,但是那脊骨讓他挺直,蹙眉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怎麼會忽然變了。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枝不去理他,也不去與他爭。
只是掙扎掉他的手,面色冷冷的,道:「你走吧,我會和我外公說你有工作要忙,你不用來和我外公打招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