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雨勢漸大,噼里啪啦像是在為什麼奏樂。
王媽收拾好了出差要用到的衣服,走下來時,院門口終於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
江枝雙眸微顫,將目光望向門口。
傭人趕忙往玄關走去,她們將整個豪宅的燈打開,瞬間亮如白晝。
原本緊閉的玄關大門,下一秒就為這座豪宅的主人敞開,傭人已經拿出室內拖鞋,十年如一日迎接著即將回家的男主人。
管家舉著黑色的傘,匆匆忙忙跑出去,生怕雨點會灑在周淮律身上。
外面院子路燈全部亮起,照在地面上,羅漢松接住了不少細雨。不一會兒,有道影子投射在地上,影子往前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影子的主人出現在路燈下。
雨點砸在黑色的傘上,傘下的男人身高體長,身穿深灰色西服、胸前口袋露出懷表鏈子、發亮的油頭,標準的old money紳士三件套,只是眉眼稍顯冷峻,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明明下雨,但他的薄底皮鞋卻僅有那麼點點水漬。
江枝往下看,原來在他回來的必經之路,早已被管家和傭人們細心的拿了乾淨的踏板填蓋,他步伐穩健的往前走,眉眼尊貴、氣質非凡,他是尊貴的周大少爺,哪能被水沾染了鞋子。
他的人生和衣物,都不允許有半點污垢。
他入了玄關處,傭人跪地拖鞋,拿起毛巾擦拭他本就乾淨的西服褲腿,隨後給他換上乾淨的室內拖鞋,熱毛巾為了時刻備著,擦去這一路風吹來或許會留在手心裡的塵埃。
他很隨意的拿起熱毛巾擦了擦手,隨後長腿踏入進來。
傭人為他沏好熱茶,是他昔日最愛喝的普洱,他往茶桌走去,端起冒著微微白霧的茶,飲了一口,隨後才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江枝,他似交代,又似公事公辦的匯報行程,道:「我今晚要出差,時間不能夠確定,不過你放心,不會耽誤我們的婚禮。」
「耽誤也沒事。」
江枝坐在沙發,捧著杯子,杯口裡冒出熱氣,她輕輕的吹了吹,將熱氣吹散。
她說的話,奇奇怪怪,和以前大不相同,引得周淮律側眸,這次,倒是能讀懂他的眼神,他有些不解,道:「你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鬧脾氣?」
他說話時,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西服袖口處的扣子,這是他要脫西服的準備。
傭人眼尖立刻上前,站在他身後幫他捏著衣肩,脫去繁雜的西服外* 套後,他只穿著淺灰色馬甲和白色襯衫,領帶都還板板正正的繫著。
傭人拿著西服就離開客廳。
江枝垂眸看著杯子裡的白開水,水霧升起,像在她的臉頰上貼了一層熱氣,她比他更不解:「我什麼時候鬧脾氣了?」
周淮律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茶杯,長腿靠在大理石茶几邊沿,看著江枝,「你昨晚說的那句話。」
江枝吸了吸腮邊的軟肉,道:「我昨晚說了好多,你指的是哪句?」
周淮律喉結咽動,預說話。
「是說你對裴老頭的葬禮都比對我們的婚禮上心——」不等他開口她先說了,只是話到了這裡,那兩個字在唇齒間轉圈,她心顫了顫,不允許自己心軟,咬著腮邊軟肉,道:「還是,我說要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
時間好像開始倒退,又回到了昨晚停止的話題。
話是她說的,但是她其實又很不自在,很不開心。
察覺到鼻子開始泛酸,她輕咬唇瓣。
話都說出來了,停止就再沒意思了。
她不去看他,而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隨後,雙腳踩地起身,從包包里拿出了兩張簡單的紙。
秋天好像來了,好冷,外面的雨聲真的好大,在她心裡喧囂吵鬧,是為她鼓舞,還是為她惋惜?
她不知道,只知道眼睛好酸,鼻子也酸,她的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扎出紅色的月牙印。
她拿著紙張,赤腳走到他的面前,她始終不肯抬頭,不是怕看他,是怕不爭氣掉淚。
她將紙張放在茶几上,呼了口氣,道:「周淮律,我們離婚吧。」
她很正式,像婚禮宣誓那樣。
只是說完這句話,腳底心傳來深色地磚的涼意,讓她整個人仿佛掉入冰窖,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又和江遠修吵架,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精力。
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在茶台上顯得有些突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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