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舒擁有與生俱來的演戲天賦,和顛倒黑白的本事,她沒有那麼棒的口才,曾無數次想嘗試訴說,可又怕說出來後,無人為她伸冤,還被裴子舒倒打一耙,所以在開口前,她就選擇閉嘴。
她害怕裴子舒,是因為她在長輩們面前的形象,也是因為她明白,江遠修為了家業什麼都可以放棄,包括她,所以她懦弱,害怕,活的不灑脫,也不快樂。
她讓自己恢復鎮定,也不想讓裴子舒看見她的懦弱,於是挺直脊背直視鏡子,很平靜的反問:「我怎麼知道?」
「我要做什麼你過陣子就知道了,還是說你已經開始害怕,怕我搶走周淮律?」鏡子裡的女人輕笑了聲,隨後走到江枝身邊打開水龍頭漫不經心道:「東施效顰,再像也還是個仿品。」
「我和淮律已經結婚三年感情非常穩定,只是因為周爺爺的去世沒舉辦婚禮,但是在法律上我是他的妻。」江枝道:「至於你所謂的搶走,我給你普普法,破壞別人婚姻有違道德,不適合你苦心經營的乖乖女人設。」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說這段話,也是這麼多年來最勇敢的一次。
可是卻沒有半點震懾力,裴子舒像是聽見天大的玩笑話那樣,大笑了幾聲:「感情穩定?既然你對這段感情那麼自信,為什麼剛剛看見我的時候那麼害怕,為什麼這麼多年風格和我越來越像?」
江枝不作回答,或許說她回答不了。
因為她對這段感情的確沒有任何自信。
「真正被愛的人是自信的,而我在你身上,你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麼嗎?是你苦心刻意營造出來的恩愛,貌合神離的不自信,你在自欺欺人。」裴子舒嘴角勾起,眼神里全是諷刺,隨後直接擊潰江枝的最後防線:「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合法夫妻,所以我來謝謝你,不對,是謝謝你老公,謝謝他幫我照顧爺爺。」
周淮律幫忙照顧裴老爺子?
江枝眉頭蹙起,看向裴子舒,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道:「什麼?」
裴子舒是什麼人精?她簡單掃眼江枝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她果然不知道。
裴子舒掀起眼眸,狀似很驚訝道:「淮律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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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您在裡面很久了,需要我幫忙嗎?」
洗手間門口響起侍應生的關切詢問。
引得江枝從思緒里抽身出來,她忙回答道:「不用。」
話音剛落,她這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已經嘶啞乾澀很難聽。
腳步聲漸行漸遠,應是侍應生離開,衛生間裡又只有她自己。
明明是秋天,寒意卻從腳底心往上鑽,冷到她打顫。
她抬眸看著鏡子,鏡子裡的人紅著眼眶,紅著鼻尖,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殘留的香水味代表著裴子舒剛離開不久。
可她明明離開了,但她身後仿佛還有裴子舒的影子,她的那些話,像餘音繞樑,在耳邊反覆循環。
每循環一次就像是刀子扎進她的心裡,越扎越深。
「我爺爺前段時間住院了,是他安排人幫忙照顧的。」
「還要謝謝他讓我坐他的公務機回來,擔心我出國那麼多年不習慣,還特意去機場接我。」裴子舒笑著感慨道:「如果不是淮律安排那麼妥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以為你知道,」
她笑著諷刺她:「你們的感情不是很穩定嗎?」
她笑:「怎麼他連這些都不告訴你?」
感情穩定,是她唯一一次想要勇敢點而找的藉口。可還沒有五分鐘就被她揭穿,挺起的脊背被她壓彎,還要踩上幾腳。
可是令她傷心的,令她心寒的,不是藉口被揭穿。
而是周淮律為什麼會去照顧裴家的老爺子,為什麼要把自己從不給任何人坐的公務機安排去接裴子舒?
又為什麼要去接機,替她安排好一切。
為什麼明明和她結婚了,卻還要對初戀情人如此上心,對她的家庭那麼在意?
她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天從江家回來後,她看見他的車從繁山別墅駛出來,然後他提前結束出差回家,原來,原來是去照顧了裴老爺子,順便還和初戀情人見面。
那我算什麼?
她問自己,她算什麼。
說話的時候,齒冷唇顫,整個臉是淚水,沿著臉龐往下到下巴,最後掉落下來,如她的心般,無聲墜落,空蕩蕩,卻沉甸甸。
她弓著腰,駝著背,蹲下來,像回到了學生時代無數次被裴子舒羞辱完後的感覺。她靠著乾淨的瓷磚,和當年縮在樓梯角落一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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