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並沒有任何的不耐,不知為何,他今日好似很有耐心。又像是看見她紅彤彤的眼睛,不好再與她起爭執,他將手機放回口袋,隨後踩下台階。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的肩膀,西服的扣子被他解開,露出黑色襯衫,紐扣在陽光下透著閃,身上只簡單搭配只理察的經典表,卻通身貴氣,慵懶里呈現出了old money的優雅。
他靠著欄杆,一錘定音,道:「你鍾意嘅,我都鍾意。」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如果他們兩情相悅,他這句話,就是丈夫對妻子的寵溺,可他不愛她,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他還是要忙。還是不願意陪她在這裡選婚禮要用的東西。
一陣風吹來,太陽躲開,樹蔭蔽日,她是很忽然的,瞬間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像很粗壯的麻繩忽然開了個細細缺口,麻繩的毛刺令她心裡難受,她道:「好。我來選。」
她終究還是妥協,是七年的單向愛情長跑,亦是十年的愛而不得,令她沒有任何底氣和權利在這段感情里再忤逆他,誰讓她,自作自受呢?
他面色恢復平靜,似乎是能懂她還有後半句,只見她忽然站直了,雙眼微顫,說出未完的話:「但是你今天,還是要在家裡陪我,至少,陪我彩排一遍婚禮。」
沒人會彩排婚禮,無非就是出場、讀誓詞、最後說句我願意。
可江枝想要,因為她想看看,在婚禮彩排的時候,他的眼裡是寫了什麼樣的心事。
是抗拒、還是平靜、亦或是厭惡、還是真的接納。
他應該是還有心想要拒絕,薄唇輕啟,那涼薄的話被她先堵在嘴巴里。
只見借著黃酒的微醺,執起他的雙手,踮起腳尖湊上前,側臉親了他的嘴角,隨後退半步,用很輕很輕的語氣,道:* 「能讓我感受到,你也是想要舉辦這場婚禮的嗎?」
這是婚姻中的不平等,亦是她幾年來的生活。
他還是靠在欄杆處,沒說話,只是眉眼依舊溫潤,是默許,很平靜的默許。風吹起他西服衣擺,她伸出手,從口袋裡拿走他的手機。
手機被她誤觸點亮,屏保依舊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設置的合照。她拿著手機自拍,眨眼搞怪,手比了個C,而C的畫面里是垂眸敲電腦的他。
他沒換掉,或許都沒注意到屏保被換了。
江枝放在包里,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酒真是個好東西。
她居然敢、居然敢這樣和他說話,敢要求他陪她彩排,敢在這段感情里,要求他做些什麼。
或許是她今天有些不同,也或許是她紅著眼眶,又或許是她不依不饒,他真的留下來,也願意配合她彩排婚禮。
別墅後院是一個小型的花園,設有噴泉和圓形拱門。前不久,蘭雙的外婆安妮來做客,就帶了很多玫瑰花的花种放下去種植,現在已經冒了不少花蕊出來。
江枝今天穿的剛好是白裙子,裙擺到腳踝,她穿著香檳色的高跟鞋,走到了後花園,摘了幾朵紅色玫瑰花,之後用愛馬仕的絲巾綁住當捧花,垂長的頭髮被她挽起了一半,另一半垂落在腰間。
後花園四面開闊,此刻已經是三點多,午後陽光正燦爛,傭人們正在廚房打點今夜的晚餐。
無人在這裡逛。
這片天地,獨屬於他們。
江枝抬腳緩緩朝前走,手捧著鮮花,鵝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目視前方,看向站在拱形門下,長身而立的男人。
拱門下,紅色花海里,周淮律已經脫去灰色西服外套,黑色襯衫扎在服帖的西褲里,寬肩窄腰,長腿踩地,簡單無任何修飾的背頭。他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她往前走。
這個場景,她幻想過很多次,在腦海里,在夢裡,在國外陪著他的那段時間裡,在婚後的三年裡,她無數次幻想自己穿著婚紗,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慢慢靠近他的這個畫面。
她緩慢的走近他,一步一腳印,步步都是回憶,她任鳳吹起她的頭髮,她始終目光溫柔堅定。就像這幾年來,她很清楚,她要嫁給他,要和愛的人廝守終生。
只是為什麼,越往前走,她的心裡就越沉重?
越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激動和喜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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