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聽說周少結婚了啊。
兩側鐵門打開,黑色西服的保安面色不善走出來,當看見江枝那張精緻臉龐時,有些驚訝,連忙打開車門,舉起黑傘:「太太,您怎麼——」
怎麼做計程車回來?
這有失周家顏面,可她無心回復任何。腦子裡只有剛才的那一幕。
周淮律從裴家出來。
他去裴家幹什麼?
耳邊就是江遠修說的「要不是你爺爺當年和周老爺子有點私下交情,又是知根知底的,他們肯定更想選裴家那姑娘——」
裴家、裴家那姑娘。
裴子舒。
她不想再往深處想,也阻止自己往深處想。
-
沐浴完躺在床上,臥室一片漆黑。
江枝依舊睡意全無,手機滅了又亮,亮了又滅,如此反覆,巴掌大的臉龐忽明忽暗。
她甚至倒了顆褪黑素吃進去,只為安撫自己早點睡覺。在等待藥效發揮的時候,她冷不丁的想起當年嫁給周淮律的事。
她其實明白,這段感情並非周淮律想要的。
也清楚他對這段感情向來都無甚所謂。更清楚他不會在這段關係里花費任何心思。
這段感情,他們都心知肚明。
不,是只有她明白,這場夫妻,是她求來的。
嫁給周淮律,是她的執念,也是她存的私心。
所以哪怕婚後的日子,他再平淡,再無所謂,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畢竟在執意嫁給他之前,她就應該猜到了。
在她恍惚之際,門把手被擰開,隨後是熟悉的腳步聲。
他回來了?
江枝背對著門口,裹著真絲被,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她終究是沒沉住氣,撐起身體,側眸看向剛從衣帽間拿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浴室的男人。
他只開了浴室燈,應該是誤以為她睡下了,良好素養讓他沒有驚擾她。
浴室燈是暖黃的,隱隱折射灑落光圈,隱隱可見男人絕塵的氣質。
旋即,骨節分明的手微抬起,將睡衣隨意的搭在臂彎處,微微動了動臉龐,臥室內響起他不清不淺的話:「還沒睡?」
他抬手,輕觸燈光,啪一聲,整個臥室亮了起來。
江枝覺得刺眼抬手擋住眼眸,卻又忍不住立刻看向他。
丰神如玉的絕美容貌暴露在燈光下,他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樣子。那雙深邃眸子太溫柔、不是獨獨對她的,而是對誰都克制的溫和。
她看不見他眼底多餘的情緒,好像從她認識他開始,十年如一日,他都是這幅翩翩君子的模樣,沒有大喜、大悲。
甚至在周老爺子說安排她與他結婚時,人生大事,他也只是頷首輕聲道:「好。」
所以她偶爾會想,如果這段婚姻,他能自己選,他應是不會選她的吧?
他在等她的回答,深邃的桃花眼往她那裡一瞥。
幾乎是那瞬間,江枝就掀起被子,赤腳踩地,小心翼翼的環住他的窄腰。
她知道他是守規矩的,但是她不想守,她已經一個月沒見到他。
「我好想你。」她踮起腳尖,埋首在他的心口處,呼吸著獨屬於他的松木香。
他的心跳聲很平靜,沒有被她忽然衝上來沒規矩的想念弄到心跳加速,早已知道是這樣的平靜,但是她總是想去試試,看看他的心跳會不會為她而跳。
「你出差這麼久,有沒有想我?」
她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於是從他懷裡抬起頭,巴掌大卻精緻無比的臉龐露出來,眼眸輕輕的眨了眨,笑起來眼睛就彎彎的,順勢就勾住他的脖子,努力貼和他,道:「我今天去看了爸爸,還和他吵了一架。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沒接,然後我回來的時候,在繁山別墅看見了你的車,我就猜到你回來了,對了,你是去了裴家嗎?」
冗長的鋪墊,眉眼彎彎,輕聲細語,如她對他的愛那樣,小心翼翼。
她想知道的,是不是去了裴家,可是她也怕問了後,會讓他不開心。
周淮律垂眸,那雙桃花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是獨屬於她的一面鏡子,摸了摸她垂長到腰間的直發,這是他的癖好,摸她的長髮。像是當成了一個,安撫的物件兒。
隨後,他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他只回答她最後的那個問題。
他去了裴家,她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
不等她多問,他一錘定音,打斷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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