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逃走的話,剛剛為什麼要讓我聽那個女人的話離開呢?」秦暮修問。
對面似乎有些沉默,久久沒有回話。
「因為我想讓您試試。」那個系統依舊機械地回答道。
「你不是說過,劇情不可逆,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發展,既然都知道結局了,為什麼還要讓我抱有這種無望的期待呢?」
秦暮修雙目無神地盯著泛白的天空,或許是陽光太過刺眼,眼角被逼出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滑落。
宋遠慰此刻看的正是秦暮修的視角,他難受,宋遠慰竟然也跟著難受起來,心臟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穿一樣,尖銳又綿長的痛從胸腔盪開,蔓延至四肢百骸時又被放大數十倍。
「我……」那系統猶豫了一瞬,語氣再次恢復冰冷,「我只是在執行指令,宿主,這是你的必經之路。」
聽他說完,秦暮修才有些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他動彈不了,身上到處都痛,陽光照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暖意,痛到麻木了,秦暮修才緩緩開口道:「可是……真的好疼啊。」
那系統沒有立馬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木然地問他,「疼是什麼感覺?您經常和我說很疼,但……那是什麼?」
系統並不知道什麼是疼,在它的設定里,疼有數值,有解釋,有定義,唯獨……沒有真切的感受。
秦暮修那時也還很小,對於系統的問題,他也回答不上來。
兩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宋遠慰才聽見那道機械音打破沉默:「算了,那我給您講個笑話吧。」
秦暮修沒回話,只緩緩點了點自己沉重的腦袋。
「您知道恐怖分子的樓下住著誰嗎?」系統問。
「誰?」秦暮修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恐怖分母。」
聽到這,秦暮修還沒笑,宋遠慰倒是先無語地笑出了聲。
好冷的笑話。
秦暮修似乎也反應了幾秒,這才悶笑出聲。
他越笑越大聲,笑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笑得聲嘶力竭,笑得腮幫子都有些酸了,又笑得沒了力氣。
可細細聽來,那笑聲中又夾雜著一些難以言說的苦澀。
宋遠慰聽著,心裡泛起一陣說不出來的酸楚。
卻在這時,眼前的景象突然轉換,秦暮修又開始奔跑。
他的身上依舊帶著很多傷,衣服也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陽光早就不見蹤影,已是深秋,夜黑風高,周圍山林的樹木葉子都掉光了,只留下光禿禿的枝幹,靜靜的矗立在夜空之下。
秦暮修越跑身上就越冷,冷得他渾身都快凍起來了,雖然是夢但這種刺骨的冷,宋遠慰還是能感受得到。
「這次,我能逃走了嗎?」秦暮修邊跑邊問。
他跑得並不算快,但也已經拼盡全力,肺腔里的空氣被無限擠壓,寒冷的空氣驟然闖入,難受得要命。
但秦暮修不敢停下來,他一直跑,一直跑,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衝去。
「不……不要……停……快……快跑……」那道機械音又開口了。
但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別的原因,它的聲音總是斷斷續續,像是快要報廢的老舊收音機,宋遠慰聽得並不是很真切。
秦暮修聞言,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攢起渾身的力氣不斷地奔跑著。
直到他終於從山裡離開,終於見到了馬路上的車子,見到了路邊的商販。
「我現在該去哪裡?」秦暮修問。
但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秦暮修茫然地朝前走了幾步,差點被飛馳而過的車子撞飛。
宋遠慰的心都被剛剛那一幕提到嗓子眼了,他想讓秦暮修注意一點,但他發現自己沒法說話。
秦暮修縮回了自己的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在了嗎?我該去哪裡?」秦暮修又問了一遍,但依舊沒有得到回答。
「你去哪裡了?說句話好嗎?和我說句話,求你了……」一陣寒風吹過,將秦暮修身上最後一絲暖意帶走。
等了好半天,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秦暮修這才抬腿緩緩朝著街道上走去。
城市裡要比山上溫暖不少,但寒風依舊刺骨,秦暮修身上就穿了件破破爛爛的實驗服,一雙手凍得發紫,嘴唇也沒了血色。
路過的每一個人看向秦暮修的眼神都很奇怪,好似在看一個怪物。
秦暮修走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累了便找了個角落縮著。
宋遠慰這才注意到,秦暮修身上濕噠噠的東西竟然是血!
是從他後頸處流下來的血!
察覺到這一點,宋遠慰的身子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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