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輕聲呼出一口氣,試圖緩解這樣的疼痛,只是他一口氣還沒有喘勻,那胸腔當中的疼痛更劇烈起來。白辰幾乎拿不穩環首刀,只好將刀暫時收起來,一隻手朝著身邊唯一能依靠的連華伸過去,拉著連華的衣擺,試圖支撐著自己不因為過分的痛楚倒下。
連華在感覺到白辰拉扯住他的衣擺的時候,立刻就伸出雙手扶著白辰,讓白辰的側身靠近他的胸膛,整個人被溫柔地環抱住了。
白辰緩緩地閉了閉眼,又睜開了眼,再度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白辰感覺到胸膛里有某種東西又繼續啃咬他的心肝。一口一口,像是享受著什麼美味一般。
白辰手上捏住衣襟的力道更重了,那痛楚來的猛烈,如排山倒海一般,他根本沒辦法抵抗半點,只能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靠在連華身上。他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抵抗那巨大的痛苦,避免自己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你怎麼了?小白!」連華喚著他,環抱著他的手臂穩穩噹噹,可是指尖卻幾乎在輕輕顫抖著。
白辰幾乎是立刻回憶起了,在付文生家中發生的事情。當時他擔心玫瑰花當中出現白咎蛇,便關上了房間門,那會兒脖子上觸碰到一絲涼,他沒在意。看來,那白咎蛇就跟對待容法一樣,從脖子後面,鑽進了他的身體內部。
方才一路的追蹤,再加上在車庫裡滅殺多羅羅,促使這些白咎蛇分外活躍,估計已經是順著血管爬到心尖上了。
這一招還當真歹毒。
白辰沒想到,白咎蛇的幼蛇居然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軀體,他現在提刀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手指微微鬆開,眼看環首刀就要落到地上。白辰乾脆趁著還有點力氣,將環首刀收起來。
無法控制的兵器,不能落入敵人的手中。
「蛇……在我……」
白辰只能斷斷續續說出這麼幾個字來,但連華已經全然明白了,扶著白辰靠著旁邊的柱子先躺著。
東山的分身見白辰倒下,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對白辰道:「我早就派了多羅羅前去觀察你,還有你們。白辰,我知道你手中有天底下難得的神兵利器。只是,我白咎蛇的滋味,還不錯吧?等你去見了閻王,你這顆美麗的頭顱,就是我的了!」
東山說罷,變換著手中的訣竅和手勢,在他操作的這一瞬間,整個車庫的酒罈子全都應聲裂開,酒罈里的肢體和烈酒,全部都七零八碎地鋪在了地面上。現場一下子充斥著烈酒的味道、腐臭的味道,一切難聞的氣味交織在一起,令人作嘔。
白辰原本就疼的難以喘息,這樣的氣味令他乾嘔起來,他被這撲面而來的味道逼得幾乎窒息。他只能將身體往背後的牆體上靠過去,試圖躲避這樣的氣息,可是這氣息在空氣里根本無法躲避。
窒息的感覺涌了上來,窒息感和胸腔深處的痛楚將白辰逼得快要昏過去。白辰的指甲更使勁兒扣住連華的衣襟,渾身緊張的不得了。
連華發覺了白辰呼吸艱難,他溫柔地提醒道:「小白,呼吸,可以呼吸嗎?」
不能。
白辰搖了搖頭。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缺氧的痛苦和心臟被啃噬的痛楚一同折磨著白辰,他的眼裡泛起了一些濕潤,在那一層薄薄的濕潤顏色之下,雙目之間多了幾許血絲。
連華從未見過白辰如此失控,如此痛苦。他也跟著難受,痛苦和仇恨在連華的腦海中攪得天翻地覆。在這危機的時刻,連華不再顧念許多,他傾身上前,嘴對嘴覆上了白辰的那沒有血色的嘴唇,給對方度過去一口氣息。
白辰雖然正在被殘忍地折磨著,可他腦子清醒得很,他全然沒想到連華會忽然這樣做,巨大的震撼幾乎麻痹了痛楚。他的腦子裡嗡嗡嗡的發出震動,這一切太不真實。
嘴唇相對之時,口中度過來一口氣息,帶著冷冽的桂花香氣。
白辰感覺到對方涼涼的嘴唇緊貼著自己,不斷地給自己過度氣息,這氣息源源不斷地闖入他的口腔、進入他的肺部,使得他整個人都被連華的氣息所包裹起來。他剛才被死死堵住的,那種窒息的體驗也蕩然無存。像是春風過境一般,冰雪消融。
一旁的東山分身,又哪裡會放過這等絕佳的機會。他手中多了一副鐵爪,朝著兩人沖了過去,打算用這鐵爪剜了白辰的心臟出來。
只是他還沒能靠近,連華早已經做好準備。連華方才就已經將手中的捏住的畫卷展開,那畫卷當中原本所繪製的蠪蛭突然地從畫卷當中咆哮著,鑽了出來。
蠪蛭的體型十分巨大,六個腦袋排列下來幾乎將車庫上下的空間給占滿了。蠪蛭一隻腳踩踏在地面上,車庫便發出搖搖欲墜的震動。蠪蛭面朝東山的分身,保護在連華和白辰的身前,誰是它的敵人,誰是它的朋友,陣營已經格外分明。
東山分身顯然沒想到這幅畫會跑出來一隻真東西,蠪蛭體型之龐大,已經將他嚇到。連忙將手中的兵器收起來,化作一隻多羅羅模樣打算飛著逃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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