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女人穿著平底布鞋,身上是一襲墨綠色的裙子,又長又卷的黑髮順從地披在身後,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呵護的青絲。她手中打了一把黑色遮陽傘剛好可以遮住陽光,唯獨手上戴了副蕾絲黑邊手套,手中拿著一把質地不錯的黑色摺扇。
與他一同下來的青年年紀輕輕,眼前的場面令他腳步下意識地停頓片刻。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這麼長見識。
半具屍體靠在山崖邊上側躺著,只剩下一半的人形,而且身體上沾染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身上的血跡也已經幹了,身體側面的石塊上已經被血的顏色染得發黑,那血液已經不是紅色,而趨近於黑色了。
「舒詞,你過來。」
舒詞十分殷勤地上前道:「玄藤姐,有什麼吩咐?」
玄藤垂眸,很想給這小子打發回去免得耽擱她做事。可一想到局長對他叮囑,要好好兒帶帶這個新人,玄藤壓著自己的火吩咐道:「拍照、取樣。」
「明白!」
舒詞連忙取出手套戴好,開始給現場拍照片。
他連續拍了十幾張照片之後,玄藤走過來抓住那屍體的一隻手給它翻了個面。
可剛一翻面,就從屍體背後爬出一隻黑色的小東西來。也不知是個什麼動物,但它速度極快,幾乎在翻過來的瞬間就從舒詞的胯.下躥出去。
舒詞根本來不及反應,還被嚇了一跳往旁邊退縮了好幾步。
不過那小東西沒跑出多遠,就被一隻長長的飛鏢穩穩噹噹扎住了尾巴動彈不得,只好在地上哀嚎。飛鏢扎的位置接近它屁股上,不至於讓它被扎死也不至於讓它跑了去。
飛鏢自是從玄藤手裡拋出去的,她從骨扇上摘了一片扇葉拋出去的。那扇葉的底部,竟然是尖利的刀刃!
「去把它裝進籠子,帶回去。」
「好的!」
舒詞剛剛被嚇得不清,發生那動靜的瞬間他還以為是詐屍了。玄藤迅速處理了之後,讓舒詞好生佩服,對玄藤更是言聽計從。
他連忙去汽車後備箱拿籠子過來忙活起來,將小東西逮了進去,又問:「這個東西帶回去有什麼用嗎?」
「帶回去給你當寵物。」玄藤信口胡謅。
玄藤這麼一說,他更不好意思起來,他想起昨晚熬夜看的文件,便跟玄藤問起:「玄藤姐,根據資料上寫的,『神敕』這種妖物不斷試著找到活人、將活人撕裂成兩半又棄屍荒野,之前兩次咱們都能找到整的一具屍體,可眼下我們只瞧見了半具屍體,是不是另一半、被它吃掉了?」
「你居然認真看了資料?」玄藤詫異。
舒詞尷尬地笑了幾分:「那當然了,這可是我第一次任務,我可是很認真對待的!」
玄藤:「現在斷言為時過早,你在這裡採樣,我上去看看。」
「好。」
往上走了些,原來不止是方才那一處有屍體,這條公路上去,竟然也留下了一灘血跡。只不過這地面上的血跡顏色更深些,已經十分接近黑色,若不是常年見過的,還以為這是打翻的什麼墨汁罷了。
只是這裡留下的血跡並不多,而且此處也沒有留下屍體,那麼這些血是哪裡來的呢?而且,這血跡最多的地方,車道旁邊則堆積了一些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岩石。
他們開車從山下一路上來,一直都沒見到有石塊堆積的情形,怎麼到了這裡就平白多了些石頭?
順著石塊落下來的方向往上找,果然發現了不同之處。這側上方有一處山崖平平整整地被切開,切面十分整齊,就如同豆腐塊被菜刀切開的截面。
很顯然,地上的石塊就是從這兒掉落下去的。
可什麼樣的東西,能做到這種程度?
如此地,削鐵如泥。
「玄藤姐,那邊地採樣我做完了。」舒詞上來匯報工作,可玄藤正對著一塊大石頭看,舒詞疑惑,「你在看什麼?」
玄藤說起這裡的狀況:「你看,它們是被什麼東西切下來的。就是從這個位置,切得很整齊。」
聽見玄藤這樣說,舒詞也上前看了看,果然如這切面看起來很完整很新鮮,像是剛剛切開不久的樣子。
「玄藤姐,這是什麼厲害的兵器?居然能把山都切開!」
玄藤的手指在山岩截面上流連,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回答舒詞反而問:「厲害的兵器把山石當豆腐切?你不覺得奇怪?」
舒詞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肯定不是專門切這些石頭,為了切別的東西,這些近旁的東西也跟著遭了殃。」
「神敕那樣的妖,是不慣用武器的。」玄藤淡淡地說,「所以昨天,很可能是神敕遇到了對手,才搭上了性命。」
舒詞吐槽:「你剛剛才說不要現在斷言,為時過早的。」
玄藤:「這種話你心裡明白就可以,非得說出來?」
懟完舒詞,玄藤又覺得自己怎麼跟個小孩子計較,實在不符合自己落落大方的人設,於是耐心又開導起對方:「這地上的血很奇怪,看樣子不完全屬於人類、也不完全屬於妖。所以我猜測,應該是這個人類還沒完全被神敕化妖的情況下,就被殺了。」
舒詞:「所以,殺他的時候,才傷到了附近這些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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