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手指蜷縮:「你說什麼?」
「重新來過,」魔術師的聲音近乎蠱惑,「你難道不想讓你的好朋友們復活嗎?」
他心情頗好:「你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要是重新來一次,你猜會不會還是這樣的結果?」
商允沒說話,等魔術師有些不耐煩了又問了一遍時才慢慢說:「不用了,相同的折磨我不想再來第二遍。」
魔術師頓住:「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段不屬於我的人生本就是對我的折磨,」商允撐著站起來,「如果再來一次,豈不是給自己找痛苦。」
魔術師挑眉,聽他繼續說。
「故事結局本就是註定,納斯大叔,小七安娜,這些人最後都會死,然後我才能把他們還魂到動物身體裡,組建馬戲團。」
商允看著他,「對於陌生人,或者初來乍到的人來說,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事,只不過這個副本的恐怖之處在於你把時間線拉得太長。
每個外來者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不可避免地會和這裡的人產生感情,這種情況下,再看著他們死去,就是一個完美的心理打擊。」
「程見己替我死,是你自己新加的規則,目的也是如此。」
他從兜里拿出被燒到一半的手絹,慢慢擦乾淨手指間的污漬:「在這種副本里,外來者待得時間長了,就會因為親人朋友的死去而崩潰,你只需要看戲。不愧是排名靠前的副本怪物,兵不血刃用得好。」
魔術師拍拍手:「謝謝誇獎,只不過現在知道這些是不是已經有些晚了?」
「不晚,」商允把手絹扔掉,眸子落在他身上,「這不是我的人生,面對這些人的離去,我悲痛,難過,但問心無愧。」
「相反,有愧的應該是你,你這個這段人生的真正擁有者。」
魔術師抬眼:「你什麼意思。」
「真正的帕頓·諾是你,」商允慢慢靠近他,「我的身份,生活環境,人際關係都和你一模一樣,而命運卻不一樣,我猜是你對曾經做過的事有悔恨,但又不敢承認,只能一遍遍的騙自己。」
「甚至不惜把外來者拉進這段人生里,看他們掙扎,恐懼,做出一個個選擇,最後還是達成和你一樣的結局。」
魔術師冷笑:「我看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你別忘了,你能知道動物是人變的這件事是因為你參加了無限流社區的馬戲團活動,那群外來者又不在社區,又能怎麼知道?」
「簡單,」商允說,「你是副本怪物,一定要在副本露面,這是副本規則。你只要在把外來者扔進副本前,也給他們表演一次馬戲表演,不就可以了?」
魔術師盯著他,半晌古怪笑:「我能有什麼後悔的事,你又不是我,怎麼可能……」
「我是不了解,但我了解你身邊的人,」商允走到距離他半米的地方停下,「儘管你小時候受盡虐待,又被人侵害,但納斯大叔,小七安娜,都會幫你。」
在他剛來的時候,他暈倒在安娜門口,安娜頂著被老帕頓發現的壓力把他帶進來,還給他包紮。還有小七雖然剛開始對他態度冷淡,但後面相處久了也能發現他沒有別的壞心思。
納斯大叔更不用說,一直在暗中看著帕頓,但帕頓不識好歹才導致兩人關係僵硬。
這些人都不是會無緣無故傷害帕頓的人。
商允想起程見己和自己說過的無數種選擇:「你曾經說過,我不會和你做的選擇相同,但只要最重要的選擇是相同的,人生便可能改變。」
他盯著魔術師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我猜,吉安的死和你有關,並且你也接受了納斯他們的好意,並成為了很好的家人,朋友,只不過,後面你做了什麼,害死了他們。」
魔術師嘴邊小幅度抽搐了下,商允看得清清楚楚,心裡的肯定又多了幾分:
「我猜猜,你是怎麼害死吉安?難道是因為,你把他們逃跑的計劃告訴了溫蒂大嬸,溫蒂大嬸碰巧又看見吉安拿麵包,這才找到機會向老帕頓告密。」
「你以為吉安要拋下你獨自逃跑,你不願意,所以才告密的是不是?」
魔術師往後退了幾步,依舊沒說話。
商允緊跟一步:「但你是她辛辛苦苦,自己被家暴了那麼多年也沒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用命呵護的孩子,吉安怎麼會拋下你呢?」
魔術師的臉擋在面具後面,看不清表情,面對著商允的靠近也不動。
兩人的距離再度減小,商允抬手慢慢放到他的面具上,再緩緩拿開:「至於納斯大叔他們的死,我想也和巫術有關。
你一心想學巫術,但是納斯大叔和小七深知巫術的危害,不想讓你學。可你鐵了心,結果最後被巫術反噬,因此牽連了他們,對不對?」
面具下緩緩露出一張臉,和商允此刻的臉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張臉好像不會笑,嘴角永遠向下耷拉著,眼裡也有散不去的陰霾。
眸子隨著他的手移動,最後又落回商允的臉上。
相同的兩張臉相視,看起來有些詭異。
魔術師也不介意面具被摘下來:「你很聰明,不過即便你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依舊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商允把面具還給魔術師,往後退了幾步:「出去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我的反應沒有達到你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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