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以為他還要喝酒,伸手摁住他。
納斯大叔輕輕把她的手拿開,倒滿然後伸直胳膊倒在地上:「我要回去了。」
安娜忍不住淚水,撲到小七懷裡哭。
商允咬緊嘴唇,強忍著眼眶不斷翻湧上升的酸意。
但是為了他,納斯大叔又留下了,用車票換了營養針。
「治一治,」安娜探頭看他,堅持道:「我和小七還有錢,治一治。」
小七也跟著點頭。
納斯大叔看她:「安娜丫頭,沒必要,真的。」
安娜喉嚨酸澀,看向商允:「帕頓……」
商允抬頭:「治一治吧,即便最後結果還是不好,也認了,就讓你這麼離開,我們會遺憾半輩子。」
「我還有錢,」他站起來,準備上樓收拾住院要用東西,「現在就去。」
納斯大叔還想說話,看安娜抽噎的樣子又閉上嘴,轉而想讓小七去哄哄她,結果又看見小七鼻子尖也紅了。
他悻悻閉上嘴:「好好好,治治治,萬一我真能活下來呢。」
安娜聞言哭的更厲害,小七也捂住眼睛。
納斯大叔嘶了聲,徹底沒辦法,只能看旁邊的帕斯汀。
帕斯汀見過太多離別了,抱著垂死的孩子來找巫師求救的母親,為死去的愛人求一枚復活丹藥的男人。
死亡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他見過太多,剛開始也想幫,可是後面卻是無能為力。
只能蒼白地勸一句別傷心。
他把手上的粥遞過去:「喝點吧,養胃。」
納斯大叔笑了下,接過來慢慢喝,很甜的粥,裡面應該加了點糖,不過喝著喝著就變成了苦味。
在商允陪納斯大叔去醫院住院後第二天,帕頓雜技團的其餘人來了。
第142章
輪船很早就靠岸,小七把他們接到旅館,商允拿了納斯大叔的睡衣準備出門時,正好撞見金。
幾年沒見,金比之前更瘦了,臉頰凹陷,像一隻成精的老鼠,身上還披著象徵團長的斗篷。
只不過那斗篷已經髒到看不清原本的顏色,甚至還破了幾個洞,被人粗劣地縫起來。
溫蒂大嬸跟在他身後,看見商允震驚後退:「帕頓?你怎麼在這裡?」
「帕頓?」
從人群最後面鑽出一個人,脖子上還纏著一條蛇:「帕頓?你回來了?」
商允看見他,臉色稍微好了點:「柏理,好久不見。」
柏理歡快地跳過來:「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你了……」
眼看他喋喋不休地要說起來,溫蒂大嬸被忽視,滿臉不悅地打斷:「你難道是加入了別人的雜技團,來這演出?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姓帕頓了?」
商允沒心思回答,繞開她準備離開,反而是金先攔住他。
「你真是參加百花節的?」
柏理看看他,又看看金,眼裡的欣喜慢慢落下,站在他身邊沒說話。
小七擋在商允身前:「團長,帕頓準備回雜技團,一起參加百花節,只不過我沒錢寫信,沒能及時告訴您。」
金臉色稍微緩和了點,冷哼:「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多久,原來最後還是要回來。」
旁邊的溫蒂大嬸忍不住看他,怕他說出點難聽的話,把人惹走了。
商允現在比金高出兩個頭,根本不需要再仰著頭看他:「我看是你忘了,這個雜技團姓帕頓,我只是回家而已。」
他繞開金往外走:「還有一件事,你最好不要忘了,我已經二十歲了。」
已經能夠繼承馬戲團了。
金臉色瞬間陰沉,還想再說點什麼,被溫蒂大嬸拉住袖子。
就算再不樂意,百花節還要靠商允的魔術增加勝算。
金看著他的背影,注意到他手上的袋子:「他要去幹什麼?」
納斯大叔是主持人,要是不能上場需要提前說明,小七說:「納斯大叔生病了,帕頓去照顧。」
柏理驚訝:「生病了?我也去!」
商允沒回頭,伸手揮揮示意他跟上。
金意味深長:「生病了啊。」
小七嗯了聲,帶著其餘人去辦理入住。
溫蒂大嬸看著他和前台說話還有些瑟縮:「小七,我是真沒錢了,其實我去住廢房子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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