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喜看他胳膊下面的血跡,嚇得馬上起身要去拿草藥:「怎麼沒事,這全是血!」
「這不是我的血,」果如毫不在意抹了把,「這是首領的血。」
果喜動作一頓:「他的血?」
果如嗯了聲,把事情完整說了一遍,還有那句「逐出部落。」
果如本以為自己哥哥會罵自己粗心,沒想到果喜卻對野人首領的行為不滿:「他怎麼能這麼說你?」
「是我……」
「不是你,」果喜蹲下來看他,「這是你第一次出去的打獵,出差錯是很正常的,是達瑪故意刁難你。」
果如自然也聽說了神鹿的傳言,囁喏道:「可是他救了我。」
「如果他不救你,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果喜厭惡回答,「我看他就是被惡鬼附身了,竟然讓你去守最重要的位置。」
果如垂下腦袋不說話。
商允帶著阿棒去找汪樅順路經過,聞言看向阿棒,他正拋著小頭的腦袋耍雜技,好像根本沒聽見。
關之洲讓他們去森林玩,看著兩幼崽的背影彎下身:「這是習慣了?」
商允聽著小頭遠去的抱怨聲:「你剛捏疼我了。」
阿棒甩著骨棒拍在小頭的屁股上,兩怪追追鬧鬧跑遠了。
商允手收回視線:「馬上就要『誅殺』了吧?」
關之洲重新推著他走:「是的,只要一個契機,阿古那埋下的引線就會燃燒,引起一場大爆炸。」
商允看著費勁往外探頭的汪樅:「快要結束了。」
在外找水源的王坤他們找到了神鹿,達瑪本想讓他們繼續找水源,阿古那卻執意讓他們把神鹿送回來。
等待他們回來的這幾天裡,野人對汪樅和佘寧的看管也鬆了點,至少能在外面活動了。
佘寧前兩天還在外面轉,後面就待在山洞不出來。
汪樅在附近轉了一圈,便很有眼力見的坐到女野人中間幫忙。
女野人們對這個雖然笨,但是老實認學的俘虜感覺還不錯,偶爾還會教他幾句方言,或者某種菜的做法。
天氣乾旱,草原上的動物曬死不少,還有一些早已遷徙離開,這種情況下,吃飯成了最大的問題。
上次打的野豬也就吃了四天,眾人瘋搶,連骨頭都不剩,只留下豬頭掛在架子上用來供奉自然之神。
時間一長,部落里開始怨聲載道,女野人們手裡只剩樹皮和以前曬乾的野菜。
「要我說啊,咱們就應該直接南下去找水源,總比在這好吧?」
這種話汪樅聽了不下三四遍。
「達瑪首領不是讓人去找了嗎,也是為了咱們的安全,」另一個女人說。
「那群找水源的人找到半路又回來了,這不是白找了嗎?」
拆獸皮的女人左看右看,加入她們的對話:「你們沒聽神鹿身上有神預言啊?那就能找到那個惡人,直接殺掉他不就下雨了!」
「但是達瑪首領不讓他們回來,還是阿古那讓他們回來的,我覺得是神鹿身上是對首領不好的預言,他不想讓他們回來,最好……死在半路!」
女野人紛紛睜大眼睛,仿佛撞破了什麼驚天秘密,嘖嘖搖頭。
汪樅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她們在說什麼,不可置信:「你們說那個惡人是達瑪首領?」
女野人們意外他突然激動:「不是我們說的,是自然之神說的。」
汪樅不明白她們怎麼會這麼想:「那你們可以自己看啊,我一個外人都看出來達瑪肯定是個好人。」
這幾天,野人首領總是吃最少的飯,只喝野菜湯底,帶著野人出去打獵時,別的野人都可以換班去,只有他一天要往外跑三四次,從不間斷。
白天留在部落時也不停,修繕山洞,做些零碎活,晚上還要站崗,汪樅半夜起來上廁所,碰見過好幾次他在山坡上放哨,汪樅看著都累。
女野人們聽他說完,嘴唇開開合合,最後吐出來半句:「也沒人告訴我們啊……」
她們以為首領只吃那麼點,阿古那卻說首領山洞裡藏著口糧,餓不到自己;出去打獵是首領應該做的;還有放哨,她們聽阿古那說放哨很累,便特意在他的野菜湯里多加了幾片菜葉。
汪樅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這麼聽阿古那的話呢?」
拆獸皮的女人眼神亂瞟:「除了阿古那,也沒人會說這些事啊,除了信他還能信誰。」
汪樅搖搖頭:「我們老師說過,畫畫不是聽出來的,是看出來的。看人也是這樣的,別去聽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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