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親戚,之前【常生大樓】里,小白那碑,不就是楊姐給他刻的麼?當時我便懷疑她是小白親戚來著……」
小白等同於老二的證據又加一個,可就是找不到一個不帶丁點猜想亦或聯想的線索。
文儕想著,算了,就認了吧,一個線索罷了。
戚檐卻似乎不敢苟同,執拗地整理線索,說,一定有什麼遺漏了。」
想著,視線落在那【裝備庫條約】上,從上掃到下,又自下掃回來。
最後停在了第四條條約上。
【4、若甲方遭遇意外事故身亡,乙方請保證甲方收到相關合約作廢提醒。】
「小白死後手機上的99+來電……」他呢喃著,「當時那手機停在來電框那兒,忘記翻他的短郵箱了……」
二話沒說,便牽起文儕的手往三所一庫方向跑。
出門時,文儕的眸光又一次掠過屋中擺設,看到那楊姐手裡拿了個帶點灼燒痕跡的胭脂盒,久久摩挲著。
久久。
在飛奔而出的二人身後,廟門遽然闔上。
三層樓高的大火頃刻竄起,一切灰飛煙滅。
***
戚檐悶聲在前頭領著跑,直到停在【疾病研究所】前,文儕這才來得及同他說上一句話。
「你要去找小白?」
「我要再走一回他的劇情,取落在他病床邊的手機。」
說走就走。熟悉的人,熟悉的對話與要求。
慘白的青年又被鎖進了玻璃水箱中,成了溺亡人。
戚檐看也不看,只強壓王虔混亂的心緒,拾起那閃爍著的紅手機,毫不猶豫關閉來電頁面,點去了收信欄。
那兒正躺著一封新簡訊,寫道【作廢】。
塵埃落定。
***
不論是上局還是這局,因為倉促,他倆都沒能好好將小白的辦公室翻找一番,於是將離開前又折回了那間辦公室。
是因為屋主已死嗎?小白那間辦公室相較之前冷清不少。
屋內光線泛著幽幽的綠調,牆邊堆滿的手術用具皆是磨砂啞光的,看去是一片暗沉沉的灰青。
文儕越過地上的屍身,逕自走去了一個無菌器械台前。
台子左側有一處半封閉的局域,有些類似舊時的小報刊亭,鐵藝報架層層向上,最頂層是一片泛著血色的蛛網。
這地兒僅由一盞昏暗的鎢絲吊燈照著,依舊是森森的綠。
「小白他也是怪,王父那麼愛他,叫幼時的王虔嫉妒得發狂,恨不能在扭曲的陰夢裡放火把他們一家全部燒死,小白他怎麼又涉嫌殺死王父?噢,不是涉嫌,而是已經殺了吧?警察是那麼說的。說不準他宰的那頭人牛就是王父呢。」戚檐在報刊架處停下腳步,「哥你說,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那類待親兒子都拳打腳踢的爹,我看是很難對小白好到哪兒去。」文儕坐在無菌器械架邊的升降椅上,無端有些發懵。
光線照得他臉色發青。
他好似總能看見這屋子裡飄著另一個人,長頭髮,穿白衣服的,總在悠悠地盪。
便扶了扶眼鏡,嘟囔一句:「我近視度數好像更高了,總能看到點不對勁的玩意。」
戚檐埋首翻報紙,沒抬頭,平靜回答:「你說那女人……啊說不準是男人,就黑長髮白衣服那個?」
「……你也看見了?」
「嗯,一直在那兒,這裡畢竟是特殊病房嘛,多的是那樣的人。不是總說,瘋子是看不得也碰不得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戚檐頓了頓,好似是找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他這人和文儕不一樣,文儕為了避免遺漏線索,通常要將報紙都粗略讀一遍才放心,戚檐嫌麻煩,頂多費點勁去鎖定重點線索,一旦找著那一張最重要的,其他的就再不過眼了。
文儕也不急著問戚檐看到了什麼,見沒辦法把那飄蕩的人趕出去,索性也跟著將那不知是病患還是瘋子的人當空氣了。
他俯身,從器械台下摸出一硬紙箱,內中擺了個帶鎖的楠木小盒,旁側還放了一對竹蜻蜓,兩隻鐵皮青蛙,還有一隻折腿的草蚱蜢,一隻缺眼的布偶。
再仔細看,能看見那些東西的底部都帶著一層菸灰,像是大火燒過後留下的痕跡。布偶的背面有一個火燎過的焦黑洞,邊角卷翹,應是縫補過,縫補處卻又裂了開。
「你當初是說【第三世界】里,有個女孩和你說,你帶小白去玩火,燒死了一個小孩吧?」文儕將那些玩具在地面上整齊擺開,「你還說當初小白夜裡來找你,隔著窗子,將房子推得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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