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布置簡單,就只有一面鏡牆與一張長桌,兩張椅。
毫無疑問,這是一間審訊室。
有一身材健碩的審訊警官坐在他對面,戚檐不知那鏡牆後邊還藏著多少雙眼睛,只含笑掃過。
他本身就不在乎旁人視線,多年的班幹部及學生會經驗更讓他對特別的關注免疫,更別提他大學學的還是生物學,是如何也沒可能怕那些個多細胞生物向他投來的好奇視線。
手被捆在腰後,繩子結實,打的是死掙不開的八字結。
可戚檐仍像是回到自個兒家似的,輕鬆吹個口哨,吊兒郎當說:「叔,我真是無辜的,您就放我一馬唄!」
他知道這般混子行徑最易招打,可是這般作為也更能引發那些個警官的負面情緒。負面情緒的累積多會將人引向憤怒,而憤怒的人最擅長做的事除了動手,便是口無遮攔。
果不其然,他登時挨了一記掌摑。
唇角磕到牙上冒了血,若非他還有一定的衛生觀念,早一口血沫啐去那人面上了。
可他還有更氣人的損招。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他喊個沒完沒了,給那審訊警官氣得夠嗆,逕自罵道:「你個黃毛小子,殺了人不知道認罪,竟還在這兒撒潑!」
說著又揍上一拳:「上回你爸死了,我就懷疑不是XX殺的,而是你小子幹的好事!這回讓我逮著了尾巴,我看你怎麼逃!!」
他爸死了?被誰殺了?
戚檐被揍得向右邊傾了傾,他伸舌舔過發麻的牙根,確認牙齒都還安好,才繼續說:「你有證據嗎?」
「你個臭不要臉的!」那警官怒不可遏,猛然揪住他的衣領,不曾想那面鏡牆忽而被人叩響。那警官身子一僵,終於泄氣倒回椅上。
警官交叉著手指,瞪了他好一會兒,才說:「蔣工死的時候你在哪兒?」
戚檐笑答:「聽從那死人的吩咐,去尤老爹那兒買藥。」
「什麼藥?」
「我不知道啊,我是頭一回在他手底下幹活。他讓我去找老爹拿藥,老爹便把藥放在個帶鎖箱子裡給我。說到底,藥就沒過我的手,哪怕是日後真查出點什麼,也不是我的鍋,你們倒不如去把尤老爹抓來審審。」
「你說我就信?搞不好你就是在裡頭摻了毒!」警官將桌子打得哐哐響。
戚檐見狀轉了話鋒:「叔,您知道蔣哥和他媽是怎麼個情況麼?」
「你管人家媽幹嘛!還想污衊她不成?告訴你!她早死了!」
那警官又喊:「你殺了蔣工!」
「我沒殺。」戚檐聳肩說,「您抓我前也不調查調查,我可是因為害怕深水池區的溺死鬼和那逃跑了的重犯104號,這才跑來給蔣工打雜的。」
「你是殺人犯。」警官重複著,像是在給他洗腦。
「您要是在法庭上說這般話,准得挨法官錘子。」戚檐擺出個頗不屑的姿態,「您有證據嗎?——沒有?那可好了。疑罪從無,您所說的不過是武斷結論,不過是您的主觀臆想。」
「在你昏迷期間,我們調查過街道附近的錄像,證據顯示那段時間只有你一人出入過蔣工家!」
「等等哈……咱們這潛水艇,殺人犯會如何?」戚檐後知後覺地問。
「廢話,當然是處死!」那審訊警官嫌惡地瞧他一眼。
「蔣工是自殺。」戚檐一口咬死。
警官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說:「蔣工性格內斂,從沒同旁人結仇。」
那叫內斂?
戚檐在心底笑了一陣,說:「那對了,我也沒和他結仇。」
「你是激情殺人!」審訊警官又說。
「你沒證據。」戚檐還是笑。
那審訊警官瞪著眼,獰笑著壓低了怒聲。他撐桌湊近戚檐,直叫戚檐看清他眼底滿噹噹的火氣,他說:「割了你的舌頭讓你辯解不得,就能叫你死——!」
說罷他自口袋裡抽出了一柄美工刀,極迅速伸向戚檐的嘴。
砰——
鐵門開了,探入個年輕的腦袋。
第235章
那小警員一張鵝蛋臉,生面孔,他拿棍棒把門敲了敲:「誒,大哥,放人吧。外頭有人給他作證,說蔣工死時他真不在場。」
「誰?」審訊警官顯然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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