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文儕更是一頭霧水:「您這又是在說什麼?」
「……」楊姐無言好一陣,這才拋了掃帚,揪起他的耳朵罵,「臭小子,說你今夜到韓大夫家睡一宿!你這愣頭青,明兒起床千萬記得和人家道謝了再出來!」
文儕愣愣點了頭,又問:「韓大夫家住六樓吧?」
***
這世界真是稀奇,到了淩晨1:00卻也不熄燈。
由於那古怪的電梯守則,文儕只能涉水走樓梯,連爬四樓,褲筒已濕了大半。
好在期間沒遇著太多怪東西,否則他真要嘗一把在樓梯扶手上攀援的滋味兒。
或許是樓層太高的緣故,六樓的黑水尚不足以沒過鞋底。
但很顯然這黑水並不能用一般的知識去解釋,否則至少有一層被完全淹沒才算得上合理。
他停下腳步,那氣派的大門邊上裝有同上個世界一無二致的門鈴。
區別在於那門敞著,新屋主則正斜倚著牆站在門邊,壓根用不著他摁門鈴尋人。
韓大夫環臂將他上下掃了掃,給他丟了雙拖鞋出來,說:「進來前先把鞋換了。」
頗嫌棄的語氣。
文儕訕訕笑笑,照做了。
「進來。」韓大夫仍是少言寡語,後邊也沒管他跟上沒,自顧自地往前走。
或許是因換了屋主的緣故,這屋子沒了之前的古典雅致,文儕一路走來,看到的皆是白灰銀。
雖說瞧來幹練精簡不少,可是冷色調的拼合不免讓人感到脊背發涼。
文儕瞧著那些個如同牙科綜合治療床似的躺椅,只覺得來的不是韓大夫的家,而是進了那人的診所。
當然這裡頭還是有些金燦燦的點綴——有面白牆上貼滿了橘黃的獎狀。
文儕略略一掃,開頭名字都寫的【韓大夫】。
興許是察覺到文儕停滯的視線,韓大夫開始催促他快些往前走。
「你今晚就睡這兒。」韓大夫推開一扇小白門,房門實在矮,文儕179的個子,得近乎把腰折成直角才能進去。
沒轍,有地睡不錯了,更何況房間內有獨立衛浴,還寬敞整潔。
只是正對床擺了面好大的紅鏡子,大得文儕一恍惚,像是看著了個立在牆上的血池塘。
鏡邊擺個雪白的瓷瓶,轉到後邊才能看見後邊寫了【升學快樂】四字。
文儕認出了那是戚檐的字跡。
「戚檐原身同韓大夫的關係是什麼呢?當初相見時也不見他同戚檐說話……」
正當文儕以為今夜事了,洗漱完要爬上床去時,那韓大夫忽而自小門鑽了進來。
文儕原還打算和這位衣冠楚楚的大夫打個招呼,誰料先瞥著了他手上握著的一把刀。
他早對瘋人瘋事習以為常,忍著一口哈欠,問他:「韓大夫,您三更半夜拎刀過來找我,是什麼個意思呢?」
韓大夫抬手看了看刀,說:「只是過來同你談談天。」
「成啊,聊吧。」文儕將拖鞋套穩,先發制人,「你是原來世界的人麼?」
韓大夫沒回答,只睨著他:「是你救了戚檐?」
「是。」文儕答道。
韓大夫聽了後,喃喃自語:「那沒錯了,沒錯了……男人……男人……」
他低聲說著,忽而捂住了面龐。
雙肩在發起顫來的那一剎,嘴裡迸出了癲狂的笑意:「沒錯啊,你是男人!」
「這……讓人很難接受嗎?」文儕往鏡子另一側走,企圖和他拉開點距離。
笑罷,韓大夫猝然張口,話音尖銳:「我喜歡男人!」
他還說:「明兒是個雨天,診所休息!」
話音方落,他便舉起了手中刀,而文儕也恰摸住了鏡旁那瓷花瓶。
***
文儕那頭亂,戚檐這頭也不好過。
那猿猴會是小白嗎?
這話問出口來戚檐自己都覺得荒唐。
可說到底,陰夢的異化現像極嚴重,只要沒能找到關鍵性線索,是與不是,誰又能下定論?
「啊——」
那猿猴張開了嘴,露出血肉淋漓的口腔,紅艷艷的舌頭下壓著一個渾圓的珠子。
戚檐竭力從容地將手電筒光束向上移動,直照進那猿猴的嘴中。
明光映得珠子發亮,唾液與血液混合而成的液體正附著在那東西之上。那猿猴忽而將舌頭抬了起來,就好似在等他將那圓珠子取出來似的。
戚檐一咬牙,忍了噁心,伸手將那玩意往外掏出。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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