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戚檐原身的情意表達頗熱烈,可鄭槐的回答卻是模稜兩可,文儕沒法單憑這兩張紙條判斷鄭槐與薛二少的關係。
「好亂的關係……」
文儕想著,見外頭天色好似有點泛白了,於是朝那床瞅一眼,見倆小孩應是打鬧累了,這會兒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於是順手幫他們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往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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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文儕一早上都忙著給苗嫂打下手,直到用過午飯,這才得以借消食往外去,哪曾想方踏出屋門幾步,便聽月洞門外一片嘈雜。
他皺起眉,嘀咕一句:「靠……不是又有人來找我麻煩吧……」
果不其然,他才往外踏出一步,便有一穿灰鼠長衫的道人伸腿攔了他的去路,手朝前一指便叫下人給他逮了。
然而由於那男人使喚的不過倆尋常家丁,文儕真掙紮起來那倆瘦小家丁也招架不住,一霎便往一旁的雪地里栽去。
文儕倚著門洞直喘氣,問:「你們不由分說就抓人,這是要幹什麼?!」
那灰衫道人便答:「你同大少結親圓房在即,自然得把身上的妖魔鬼怪給驅個乾淨!」
「昨兒那方大爺還沒驅夠?!」
「他一名不見經傳的方家,能有屁的本事?告訴你——老子乃茅山道士岑家第三十九代傳人,唯有經了我手方能稱得上乾乾淨淨!」
文儕不理他,起身要走,卻見不遠處又跑來五六家丁,一位拿了個梆子衝來,往他額前哐咚便是一砸。
血絲從文儕泛褐的鬢角漫出來,他雖說仍舊精神甚好似的在心裡罵罵咧咧,眼前卻還是冒起了星點。在他的腦袋沿著石牆往下滑時,他瞧見那露在牆角處的一雙保養得當的玉手,以及那宅子裡少見的緊窄白袖。
「薛有山……」文儕惡狠狠一聲念罷,便徹底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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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再睜眼時,已被關進個木箱子裡,只是他平躺箱底,頂頭有不少的空洞,不知有何用處。
好一會過去,他聽見有人在外頭敲了敲那箱子,是薛當家的聲音。
那人嘆了很重一口氣,說:「小文啊,沒提前同你交代,是我這親家公做的不對。可是這驅鬼儀式呢還是非受不可!你也知道,我們家有山身子弱,若是不把你身上的妖魔鬼怪清理乾淨,指不定要叫有山他也不得安寧……你看在有山適才幫你包紮額前傷口的情面上,就安穩點受了吧!」
文儕平靜地聽完,發覺那人絕口不提驅鬼儀式的法子,也多少能猜出用的恐怕不是什麼人道的方法,可他還是低估了不人道的程度。
他在木箱裡眯了幾分鐘,忽聽外頭人聲,應是那岑家道士來了。
那道士嘿嘿一笑說:「當家請看,這便是我那些個會吃邪祟的寶貝!待我一會兒將它們放入箱中,再將入口一封,關他們個倆小時!什麼邪祟,什麼妖怪!盡根除!」
那薛當家似乎沒太大把握,說:「我看這花色,似乎是有毒……」
文儕聽他們的聲音忽大忽小,心裡不由也生了些忐忑,卻也只能闔眼默默催促他們快些辦正事。
道人嘻嘻笑了一陣子才回答薛當家的話,他說:「當家,您有所不知,我這幾隻乃神獸哩!那可是輕易不咬人!只有……只有……」
「只有什麼?」
「只有那位身上真有邪祟,它們才會咬!咬罷便算是解了毒呢!」
文儕平靜聽來,心如死灰。
沒過一會兒,只聽道士一聲「放罷」,便聽箱上載來一陣粘稠聲響,伴著幾點雜音。
那是吐信子的聲響!
特麼的,那狗東西往箱裡放蛇!
數十條不知花色的蛇爬了進來,還皆是長近1米的大蛇。
那些蛇並不互相撕咬,只是繞著他的身子,探頭探腦,文儕起初並不敢動彈,可是幾秒後那些畜生便沖他張開了齒牙。
雙腿猛力往箱子上蹬,手指則死命卡在那青蟒的口牙之間,文儕這才喊道:「薛當家!您莫要聽信那道人假言!這些東西不過是尋常畜生啊……呃……」
文儕左手虎口處忽而被咬了一口,他猛力一甩——甩不開,那蛇的兩顆前牙像是釘子打在了他的肉裡頭。他於是含著生理性淚水,一邊猛砸它的毒囊,一邊扣住它的嘴,死死將它的嘴撐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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