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檐能感覺到原主吳琛哀痛欲絕,可他自個兒卻很高興。他笑起來,吳琛又把他的嘴角強壓下去,一時在文儕眼底是又哭又笑。
名單上原有九人,分別組成殺人犯和被害人,共能得出72種組合,這會兒突然排除死去的翠媽和二麻子兩人,便只剩下42種可能性了,且他們當初得到的那包含了兩真兩假的提示紙也能往前數步。
①與父親無關
②與母親無關
③當事人包含邵筆頭
④當事人包含二麻子
依照目前線索來看,很顯然的,第②點為【真】,而第④點為【假】。
既其中還包含著一假一真,那麼僅剩下兩種可能性——
可能一:①真,③假:案件與吳大和邵筆頭都無關。
可能二:①假,③真:案件的兇手與受害者便是吳大與邵筆頭二者的組合。
戚檐個人更偏向前者,倒也不是如何有理有據地推導出來的,只是眼下他們能判斷相互之間有仇怨的僅有吳大和邵筆頭,而他二人爭執的焦點在於翠媽。
太淺顯了。
戚檐並不相信這陰夢會如此簡單易懂,且目前不過是他們存有記憶的第二日,這陰夢裡想必還藏有許多線索。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那封視頻信,視頻中的【他】說——「別相信任何人」。
他當然猜不著那句話究竟指的誰,只是這「任何人」的範圍格外曖昧。他最是了解自個兒,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疑心有多重,輕易相信NPC那般傻事,他哪有可能犯?
那麼這「任何人」指的究竟是……
戚檐側頭看向文儕,將手一展,便給文儕壓去個大擁抱。
「哥,我能相信你吧?」
「又說什麼屁話……」文儕倏然拍痛戚檐的手,叫那不識好歹的小子將火辣辣的手背淩空甩了起來。
文儕這會兒無端有些焦灼,沒半點閒心同戚檐開玩笑,見他緩夠了,便拉他起來趕路。
他原是想往湛三爺家的方向去的,沒成想那羊腸小道走起來繞得很,不知怎麼竟拐至村里那口近乎乾涸的老井邊。
那裡顯然是這萬意村最熱鬧的地兒,往其他地方看去皆是黑燈瞎火,一副走幾步便是被野狗叼了去都無人知曉的模樣,唯獨井邊擺了兩盞紅燈籠,從下往上打在人面上的光芒,照得男男女女面色發紅,活像吃人的惡鬼。
文儕不欲在此地耗費時間,可甫一走入他們視野,眾人喧鬧的談話聲便如熄火一般滅得乾乾淨淨。他怔了怔,耳邊又響起了窸窸簌簌的人語聲。
「哎呦,剋死親娘!」
「唉!可甭再這般說,那小孩也是可憐,也不知道村長怎麼想!」
幾個村婦有意無意地瞥看文儕,文儕卻只衝她們咧嘴笑了笑。說來也怪,戚檐那做哥哥的原身面上多少還帶著幾分愁色,他這當弟弟的原主怎麼毫不憂傷,反而心情舒暢,就好若扔下了什麼擔子似的。
正想著,一聲沙啞且刻薄的話頓然刺入倆人耳中。
「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就死啦!」
文儕側首,同頭髮花白的汪婆子對上了眼神。那汪婆子見他瞧過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拐不知哪兒去了。
與此同時,坐在井沿的幾個男人忽然跑起來,最後都停在了一間屋子的檐下。文儕探頭要去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做什麼,沒成想卻忽然被戚檐用手肘撞了。
「罵回去?」戚檐樂呵呵地笑著,沒個正經樣的吹了聲口哨,「我看那汪婆子是當真怕你。」
文儕懶得搭理,只逮了個面相和善的老頭問了湛三爺的住處。
老頭將手一指,嘴一張,便好似那三爺的家距此地有十萬八千里。他聽得懵了,所幸有個好心的大娘看不下去了,便小跑過來解釋了一嘴,說是湛三爺的家在村尾,離這兒遠,且眼下應是不在家的。
文儕不甘心,又問:「您可清楚三爺做什麼去了?」
大娘揉了揉文儕的腦袋,答說:「你倆是太久沒回村,連三爺的習慣都給忘啦!三爺信佛,這會兒應是去山中尋清淨地兒打坐去了。」
「現在?山中這會兒不安寧吧?指不定要碰著什麼吃人的野物或者孤魂野鬼呢!」戚檐笑著,豎起個大拇指,「三爺這是藝高人膽大啊!」
大娘只是嘆氣說著沒辦法。
話都撂這了,今夜應是沒法找到湛三爺了。文儕想了想,於是從當初那名單上拎出個至今不知是何許人的名字——「阿九」。
「大娘,那您知道阿九住哪兒麼?」
聽了那話,大娘登時面如灰土,就好似被誰給臭罵了一通似的,支支吾吾半天,只嗔怪一句:「他哪兒有家啊!」
她朝文儕適才張望的那群人努努嘴:「在那頭呢!」
「好大娘,您就再幫幫我倆。我倆太久沒回村,瞧誰都面生,這般多人,咱們哪裡知道哪個是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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