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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題了吧,這和搭順風車有半毛錢關係?」文儕舀了勺湯喝,暖得胃裡尤其舒服。

見他好容易露出個放鬆的表情,活像是刺蝟身上豎刺軟下來,戚檐於是開始「犯春困」,犯著犯著,腦袋便成功落在了文儕的肩膀上。

他想了想,覺著吃飽飯犯困這理由定然會招文儕一頓好罵,於是將話鋒一轉,說:「文哥,從那孫煜的夢裡出來後,我總時不時犯頭疼,借我倚一下吧?」

文儕的罵人話被堵了回去,索性不再理他,轉而看向那一副要再講幾百回合的岑昀。

「適才那只是個開頭嘛!在死這事上搭順風車,說的便是那些命本還不該絕,卻偏偏同另一人分吃了他的死果,同那人一塊赴死了的意思。像這般死去的倆人,因是有一方進了另一方的命數,便是那人下陰曹地府他也得同去,那人若是入輪迴,他也得同行,日後就是投胎都挨得不遠呢!」

「為什麼不該死的時候硬要去死,這麼想不開?」戚檐小心翼翼抬眼瞥了文儕一眼,趁他不注意,將鼻尖頂在他的頸子上深吸了一口氣——是和他一樣的清香,一個被窩的味道。

「咱們今晚早些洗漱好,上|床睡吧?近來這夜裡涼,總叫人想著被窩。」戚檐嘟囔道。

「你困你就早睡,我幹嘛非得和你一個時間睡不可?」

「我們得一塊兒睡才行啊,我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主人還沒上|床睡時,自個兒便倒頭先睡!」

文儕斜眼覷他,沒好氣地問:「你說你今晚要睡哪兒?」

「自然是您的床,您的被窩暖和,我那兒總睡得我腰酸背痛,頭疼欲裂。」

「我身子沒你那麼嬌貴,那我們換房間。」文儕冷笑道。

「不要,我覺著是那房間風水太差,薛無平不還總從那間屋子的窗里探進個鬼腦袋麼?我覺著是他在那裡蹭上了些髒東西。」

「我們現在就是你嘴裡的髒東西。」文儕冷哼一聲。

戚檐閉了嘴,他準備慎重地查找可以堵上文儕嘴的理由,沒曾想這時岑昀又樂樂呵呵開了口。

「哥倆說完了,我就繼續了哈——那其實也不是什麼想不想得開的問題,人都有七情六慾,有時候只是誤打誤撞便隨人家一同去了,譬如那些個同近親一齊拜邪|教的呀,同酗酒的好友一同賽酒過度的呀,救人沒救下反而賠了命的呀等等,都是這麼個理。」

戚檐打了個呵欠,對岑昀說的話實在提不起興趣,只伸手揉了一把文儕的腦袋,旋即站起身往上擼袖子:「都吃好了?那我來洗碗,岑昀來幫我就好。文哥先去房裡躺著玩吧,只不過昨兒你都先洗澡了,今夜換我先洗。」

文儕本就對先洗後洗沒啥執念,聽聞那懶蛋主動攬活,也忘了那家夥適才亂揉他腦袋,滿面春風地答應了那樁買賣。

他自然不清楚戚檐正在打什麼算盤,戚檐聽文儕應了差些笑出聲來——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把自個兒洗得乾乾淨淨,趁文儕洗澡的功夫將自己那床被子和大枕頭都搬上文儕的床,提前在那兒築好巢,文儕一定沒辦法趕他走。

他確實想了個好法子,深夜文儕洗完澡回屋瞅見那場面,單扒拉了幾下,見那小子水蛭一般黏著他的床,便也沒費力氣同他打架,往床上一躺,棉被一蓋,眼皮便闔上了。

***

早春未亮全的天總像罩著層灰濛濛的霾,岑昀將四肢像王八從殼裡冒出來一般抻長,猝不及防叫被窩以外的涼氣凍得打了個寒噤。

他自小被爸媽逼成個沒脾氣的早起鳥,沒有在床上撒潑打滾的習慣,倒因著喜歡田徑養成了晨跑的習慣。

院裡那又矮又老的水龍頭噴出來的水,鐵鏽味濃,他瞅了眼面盆里黃澄澄的水,猶豫片晌後還是決定先讓水龍頭自個兒吐一會。

他伸著懶腰,去摘下了細繩上掛著的、硬得像石頭的毛巾,玩似的便貼在了臉頰上,凍得身子一陣陣地抖。可他非但沒攢眉蹙額,反而咯咯笑起來,笑的時候目光一歪,恰見那麼長一條細繩上,文儕和戚檐二人的毛巾卻還是緊挨著掛。

一大一小,他文哥的毛巾比戚哥的還要大上些,和他的脾氣一樣威風。

「相親相愛的,真真是好。」岑昀一邊感慨,一邊抱著手裡那「石板」往水龍頭去,蹲下身憋了口氣便開始悶頭洗臉刷牙。

牙刷還叼在嘴裡,白花花的沫尚蓄在唇角,卻忽而聽見大門咚咚幾聲響。

「主人家!!!來個人開開門——!」

岑昀迅速吐出嘴裡的泡沫,嘰里咕嚕將口漱兩回便將毛巾掛在頸子上去開門,一面摸褲兜,一面喊:「您甭急,人來了、來了!」

口袋裡的備用鑰匙往鎖孔里戳了數回,那凍得人手疼的鐵鎖才終於知道有氣無力叫一聲,而後崩開來。

岑昀也沒將門大開,單先伸出去半個腦袋,見外頭那人一身平平整整的靛青長袍馬褂,眼戴一副圓眼鏡,唇上兩溜胡——像算命先生,卻也算個講究體面人。

「我此番是來尋掌柜幫忙化解那玩意兒的……」那人說著,忽而神叨叨地把聲音壓回嗓子眼裡,滴溜溜一雙眼斜著往外看,好似在提防什麼東西,只還慢吞吞從牙縫裡擠出蚊子叫一般的聲,「小兄弟便是那二位代理人之一?」

岑昀搖搖腦袋:「我是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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