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我只說一遍。」
「哥,我冷。」
矯揉造作,言簡意賅,很有戚檐的無賴風格,可當文儕撇頭看見戚檐那明顯強顏歡笑的神情時,卻登時炸毛一般蹦起來。
「餵——你怎麼了?!」文儕捧起他的腦袋,仔細打量,只是見戚檐忽而心滿意足咯咯笑起來,文儕又咬牙切齒補了一句,「要是讓我發現你在裝病,你就死定了……」
被主人忽然拋開的筆記本可憐巴巴地落在黑暗一角,沾上不少毛球狀塵灰。可急赤白臉的文儕僅僅想著伸手去摸他的前額,沒成想卻被戚檐握住手腕擋在了身前。
「我就是單純有點冷而已,表情怎麼這麼嚴肅……噯總是這樣,怪叫人誤會的,別老是給我借題發揮的機會嘛……」戚檐的話音愈說愈低,最後一句幾乎被他完全吞回了喉中。
哪知,文儕見狀眉頭都差些豎起來,他猛然甩開戚檐的手,隨即像是要揍人般將手掌摁上了戚檐的前額。
燙,燙得像從竈里掏出來的還沒晾涼的木柴。
文儕一時震悚,偏巧屋外窸窸簌簌響起了殭屍蹦跳的聲響。
戚檐還是扯起嘴角笑了笑,他將文儕兩隻手分別貼在臉頰兩側,美其名曰「降溫」,文儕起先還有些抗拒,可最終還是沒忍心抽回手去。
「我這兩輪的死法都不一樣,也不知道這輪會怎麼死呢,你說,我會就這樣活生生病死嗎?」戚檐冷不丁說出一句喪氣話,直叫文儕眉心擰得麻花似的。
「你先歇歇,一會兒等那殭屍離開了我再帶你去醫務室找藥吃,順帶拿兩罐安眠藥。」
戚檐聞言嗤笑一聲,依舊用自個兒的臉頰蹭文儕的手,有時候故意將腦袋偏移的幅度擴大,便會在文儕手心落下一個輕吻,那天生遲鈍的文儕卻渾然不覺。
「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現在幹的事很可笑?總在尋法子去死,可是死了成千上百回,卻不過為了換來活一次的機會。你說那薛無平怎麼就這般小氣,白白讓你活一遭會怎麼樣?大不了我不活了。」
文儕覺著自個的掌心染上了戚檐過燙的體溫,便抽回手去,原先還想著照舊調和調和這悲劇風的壓抑氣氛,可差些重重落到戚檐身上的拳頭忽而軟下去,變作了敲在他肩頭的彎指輕叩。
「你再忍一會,我給你講故事。」
沒精打采的戚檐的眼忽而亮了亮:「什麼故事,我要聽你小時候的故事。」
「校園幸福故事。」文儕皮笑肉不笑。
戚檐於是又像落水狗一般將腦袋耷拉在文儕肩頭。
「第一個故事《肉塊卵石》,咱們拿到的紙條上寫著【復牽黃犬,逐狡兔】,若是依照你所說的,從其內容指代的情感角度來分析的話,這便是很粗淺的文本題。紙條上內容指的應是典故『東門黃犬』,那典故講的是李斯受趙高誣陷誣而慘遭腰斬,臨刑時追悔莫及的故事。簡單概括的話,表達的情感應該是『悔恨』。」
文儕瞅了那拚命蜷縮身子挨著他卻依舊像只巨型犬般的戚檐一眼:「再難受再無聊,你也千萬別睡哈……」
見他冷得發抖,文儕果斷將手臂掛上戚檐的肩膀,把他往懷中攬。
渾身疲軟的戚檐還是貪婪地吸了一口文儕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香,心念生病果然不是件壞事。小時候他也喜歡生病,這樣母親也會守在床邊悉心照顧他,可後來意識到他每生一場病,就會叫母親憂心如焚一回後,就再也沒覺得生病的感覺不錯了。
「第二個故事《桶裝腦髓》,紙條內容【鬼神附體】。這玩意不大好理解,如果依照字面意思的話,大概指代的是精神失常一類的感覺?若是說江昭與顏添受到了太大的精神衝擊,並最終自殺了倒也說得過去。」
文儕見戚檐又蹭他,也沒管,只還拍拍他的肩,「安慰」一句:「男子漢大丈夫,發個燒算什麼?」
「我不會變異吧?」戚檐忽然問,「就變成殭屍的前兆……」
「……那是西式的,我們中式的得等死了後才會變成殭屍。」
文儕看那人又病歪歪把腦袋垂回了他的頸窩,只不驚不怪地繼續說:「第三個故事嘔……《牙樓梯》……【干將莫邪】,大部分時候這夫妻劍指代的都是忠貞不渝的愛情吧……」
「唉適合咱們!」戚檐忽然插一嘴,見他那直男大哥臉色有些不好看,戚檐只得又默默補了一句,「兄弟劍……」
「但那干將莫邪不僅有一層愛情故事,還有一層故事,很顯然黃騰俱樂部中不涉及愛情相關內容,所以我覺得概括的話,這謎題應指代的是『復仇』『憎恨』一類,興許是在暗指童徹、老班倆人對網暴者的痛恨,並最終懷恨而終,這倒是符合他倆的性格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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