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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深吸一口氣,也沒工夫考慮滿地髒泥會不會將他的校服弄得很髒,僅跪在地上用手刨起土來。

他自己也覺得無語,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本就是個未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譬如為了考上好大學逼著自己苦學六年,又譬如為了讓戚檐死而復生而在薛無平的命契上摁下紅指印。

挖到了。

真正挖到那兩顆頭顱的時候,他的心情比想像中要平靜很多。

黑糊糊的頭髮就在眼前了,他也沒急著將那倆玩意往外拔,只為了保證那倆東西的完整而默不作聲地刨土。

修長的手指不加猶豫地插入土石中,起初只是指甲縫中滿是髒泥,沒一會被磕裂的指甲便開始往外淌血,可文儕沒有停下動作,他麻木地挖著,就好若當初許多人給他的評價一般。

他們都說他像個機器。

不用吃飯,無需睡覺,沒有心也沒有感情。

當意識到有個巨大的影子將他籠罩時,文儕怔了怔,可背後倏地伸來的兩隻手卻在短短一瞬狠命掐住了他的頸子。文儕沒有力氣震驚,也沒有餘力反抗,手拽住那人的手臂掙扎之時,那酒糟鼻貼了過來,正抵在他的面頰邊。

那人說:「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文儕卻只是頗遺憾地想,這局也沒能還原死況啊。

***

瓢潑大雨砸在操場周邊架設的藍鐵板上,發出接連不斷的鐺鐺響聲。那般大雨打在人身上,也難免覺著疼。

文儕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僅有一片昏黑的天。雨水順著他的輪廓往下滑,最終落在了身下的泥土地中。

他這是躺著麼?

文儕意識到的時候試探性地動了動四肢。

很疼,但都還健全。

他原以為這局會被那人活活掐死,沒成想那人把他暴揍一頓後就那麼走了。

分明連樣子都被人瞧了去,還真不怕他報警。

文儕笑了笑,覺著那人好笑,也覺得自個兒好笑。

文儕抬手摸了摸唇角。

「嘶——」

他疼得齜牙咧嘴,收回手時只看見了一片赤紅。

他的身子太疼了,原還想著再躺一會,忽而聽見了一聲異常響亮的下課鈴——那是放學的第一聲下課鈴,是給高一、高二的學生的,高三學生的專屬待遇還要再晚上三十分鐘。

可即便是那一聲鈴聲也足夠文儕像是見了金銀財寶的吝嗇鬼一般,不顧渾身上下的傷一躍而起。偏偏就是起身的那一瞬,他的眼底便悚然裝入了兩個在坑中被雨水泡得發腫的頭顱。

戚檐不在,也沒人搭把手幫個忙,他只能強忍著噁心將那倆玩意往外拎。

繼而,他盯著那倆玩意陷入良久的沉思。

即便是臉上爛了幾塊,面龐也漲得不像樣,甚至有一個面上還留有幾條長刀疤,文儕也依舊能認得出來——那是郭欽與老南。

不知怎麼,他盯著郭欽臉上疤忽而想起郭欽曾說過的那一句——「傷疤裡頭只有爛掉的血肉。」

文鄒鄒的,尋常人不拿來當口語,但又叫他有些莫名的在意。

他的手順著郭欽的腦袋往下摸,一直摸到那條長疤上,而後忍住噁心,用兩指探入那血肉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至少在大雨圍裹下,他聽不見筋肉撕裂的聲響。

他夾住一片同周遭東西格格不入的薄物。

拿出來後捨不得用雨水來洗,先如饑似渴一般拿至眼底,也不顧腥血味道,在昏暗的路燈下,將眼睛幾乎貼在了紙張上。

紙上僅有一行字——

【復牽黃犬,逐狡兔】

***

文儕從一條疤里掏出了「寶貝」,自然不可能放過其他的,看罷郭欽又到老南,幾乎把人腦袋裡的東西都掏了個空,也就只拿到那一張紙。

「嘔——」

事都做完後,文儕才禁不住嘔出聲來。他緩了好一會,才迅速在雨中把手上血洗乾淨,隨即強壓下適才景像帶來的十足壓迫,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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