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會兒偷摸著去瞧瞧。」戚檐順手取下眼鏡,在發覺自個兒離了眼鏡後啥東西也看不清,只得又戴了回去,「門邊那意見箱你剛剛看到沒?」
「你怎麼沒拿過來?」文儕狐疑地瞧他。
「不好拿。」戚檐笑著聳肩。
見他又一副懶散樣兒,文儕也倦於再去罵他幾嘴,腳跨過地上文件堆便往門前的紅意見箱去,可真當他要伸手去探裡頭東西時,旁側又忽然伸來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腕。
「我來吧。」
戚檐低沉的嗓音拂過他耳垂,他言罷站在文儕身後,隔著文儕將手伸了進去。白手進去,紅手出來,他的手在裡頭摸索,又從其中傳出粘膩的,好似在臟腑中掏東西的水漬聲。
「你剛剛掏過了麼?」文儕被他圈著,想走也走不了,剛想也把手伸進去一起翻,那戚檐便用另一隻手柄他給拍開了。
「當然沒有,我剛剛單往裡瞅了一眼,便被嚇壞了,這不就叫你來保護我了?」戚檐笑說,「找到了。」
刺鼻的腥臭在剎那之間漫了出來,戚檐將自個一節血淋淋的手臂從意見箱裡抽出,合攏的掌心間還裹著一團軟趴趴的東西,
「離我遠點。」戚檐抓著那團血肉模糊的玩意在一處鋪滿卷子的地板上放下,還是禁不住罵了一嘴,「靠……好噁心。」
文儕給他拋過去一塊乾淨抹布,也沒多說什麼,只拿一根鋼筆挑開那攤爛肉。
當將那東西鋪平,露出三個大口,兩個小孔時,倆人都意識到那是一張從人臉上生生撕下來的一張人皮。大抵是恐怖谷效應的影響,文儕愈是盯著那東西看,愈是覺得寒毛卓豎。
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在察覺到什麼詭異的目光時驀地咬牙回首——
只見在柜子邊上的盆栽後,有一雙大而黑的窺伺的眼睛。
「靠……」文儕差些跳起來,禁不住指著那玩意罵,「誰把那布娃娃塞後頭……」
戚檐聞聲也去看,待看清那花盆後邊的布扎鬼娃娃時,也怔了怔,卻沒急著上手去摸,只還對文儕說:「過去不總有人扎小人詛咒他人的麼?我家老人總說那東西通靈招鬼,不能亂摸的,聽是摸了要招髒東西。」
戚檐說著忽然笑起來,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手卻忽然握住那娃娃的頸子,將它從盆栽後拔了出來。可待看見那娃娃腦袋後密密麻麻的大頭針後,他還是禁不住蹙起眉:
「喲,背後有名字——是老班沒錯。」
恰這時,文儕也將那攤血肉搗鼓出了新東西,他用抹布包裹住手,才將那東西提起來給戚檐看:「這東西上邊有刀刻的字。」
「什麼字?」
「『你不得好死』。」
戚檐笑了笑:「什麼嘛,就這麼點沒指向性的線索啊?白掏了。噢,那四謎題你還沒看吧?」
「在你那兒呢,我怎麼看?」文儕拿鞋尖頂了頂他,「還不快拿來?!」
戚檐於是樂呵地將一張紅紙在文儕面前展開——
【壹、我盯住那雙漂亮的繡花鞋,幻想裡邊是怎樣一對畸形的腳。】
【貳、我死於自己生了兩隻眼睛。】
【參、我聽見了鍋碗瓢盆生生砸斷頭骨的聲音。】
【肆、我的朋友黑糊糊,後來變得白花花。我不喜歡,所以將他縫作了灰色的娃娃。】
***
二人本在地上攤開了草稿紙,準備對照著具體意象好好猜一猜這四個古怪謎題的大致方向。沒成想倆人的思緒剛冒了個尖,筆還沒來得及落下,思路便忽然被一陣斷斷續續的敲窗聲打斷,文儕見狀猛一提膝要起身,那戚檐卻伸出只手來攔人。
「是殭屍麼?」文儕順勢轉向他。
「不清楚,暫且等等看看情況。」
二人於是側耳細聽,很快聽得一段小聲呼喚:
「有人在嗎?」
他們無法排除殭屍會習人說話的可能性,可眼下這屋中線索叫他們翻了個大概,如果能再招攬進一個兩個NPC,套套話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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