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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愣了一愣,怒極反笑:「這王八蛋怎就覺得咱們要二輪遊了?」

「唉,四月?剛來的時候不都八月了麼?」戚檐指著那日期,神色困惑。

文儕瞅了他一眼,撇撇嘴說:「誰知道這鬼夢什麼構造,時間什麼的不重要,腦子別亂就夠了。」

恰這時,藏屍間的鐵門嘎吱吱嘶叫一聲,榮惠笑嘻嘻從門後探出個腦袋來。文儕咬咬牙,他方才分明仔細將門從內反鎖了,這病院的停屍間僅有一把鑰匙,她究竟是如何開的門?

還有……她方才說了什麼?要來這兒找誰?

文儕緊盯著那慢悠悠踱進藏屍間的主治醫師,覺得不寒而慄。

身後戚檐忽然像個孩子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口,他盯著榮惠的一雙眼還沒能挪開,先感到戚檐噴在面頰邊的熱氣,旋即聽聞那人吐出一句令人發寒的話來。

「這屋裡不單我們仨啊……文大夫,你有沒有聽見老頭說話的聲音?」

文儕怔愣著,以為戚檐又在沒眼力見地說玩笑話,回首時卻見戚檐一張被冷光照得發白透明的臉。

戚檐一動不動,他身後卻傳來微弱瘖啞的叫喚。

下一剎,廊里刮來陣風,吹得藏屍間裡頭一切都窸窸窣窣作響。文儕遽然回身看向榮惠,□□惠卻是彎了眼睛嘻嘻笑了起來。

她扶著桌角,笑得直不起腰,尖細的嗓音同小玲有些相似。

文儕忽地覺得一陣恍惚,榮惠和小玲神貌剎那間扭曲著交疊起來,好似塊軟麵團,被人倏地拉長,又擠扁,兩相夾雜反覆揉搓,到最後只剩了一套藍白相間的條紋服。

「榮……榮女士……她她她……不是醫生,她是病患啊!!!」

文儕喊完那聲後忽然跪地不起,見戚檐來便猛地抬手拽住戚檐身上的病號服,叫那本就看著吊兒郎當的病人的鎖骨都往外漏了幾分。

「誰同你說她是醫生?」戚檐盯住那像是被鬼上身一般的人,只默默掰開了他的手指,「可別拽我衣服了……昨兒你不親眼瞧見小玲把我同她一塊從診療室拖出來了麼?你不知道吧,那家夥昨天也不知躲在診療室哪個犄角旮旯里,忽然就冒出來了……」

文儕甩甩腦袋,終於將那些過於激烈的情緒強壓了下去:「不是,她怎麼就是病患,她平日裡不都披著白大褂麼?」

「……」戚檐盯著文儕細細思忖的模樣,忽然就撲哧笑出了聲,「大哥,我來這的頭一天就看見她偷了人小玲的衣服扮護士了,怎麼,你從沒碰上過?」

不等文儕說話,戚檐又開口說:「她我還真常碰上,就住我對門那間『4號病房』,你不會當初和我說的,陪病患睡一間的敬業醫生就是她吧?」

文儕微微垂首,將眉皺著往下耷拉幾分。

他並非從未碰上喜好假扮醫生護士的病患,卻從未錯認過,唯獨榮惠,他不僅知道她的姓名,還確信她是個正兒八經的主治醫師,似乎腦海中不斷湧進的東西早已自個兒將關於榮惠的所有信息缺口都填補完善了,以至於他沒一點辦法叫自己尋出個榮惠不是醫生的緣由。

文儕趕時間,即便手裡頭提著這些個雜七雜八的破爛事,卻已準備好再度起跑了——他高中時從不同文科老師理論,也是受了這麼個效率至上的壞毛病影響。

他嘆一口氣,這代理人,還當真是沒那麼好干,再干幾回,只怕真要麻煩薛無平把他倆這早死的麻溜送精神病院裡去了。

文儕衝著戚檐拍了拍腦袋,無奈嘆出一口氣:「這陰夢又影響我的意識了……」

「不差這點。」戚檐莞爾。

「孩子……孩子們……太吵啦!安靜些吧?」

沙啞的嗓音不合時宜地擦著他二人的耳畔過去,戚檐回身,身後卻是一堵灰撲撲的水泥牆。可那好似帶著口音的語聲分明就是從他身後傳來的。

戚檐拍了拍文儕的肩,旋即走向那堵牆。戚檐早已將這病院的布局爛熟於心,這面牆後該沒有房間了才對。

他狐疑地將耳朵貼近牆面,冰涼的水泥附上他的肌膚,好似倏忽間融化了,粘膩的觸感叫他不由得擰緊了眉心。

沒聽見聲響。果真是在這陰夢呆的時間愈長,愈要胡思亂想。

然而,恰是他扯起嘴角,欲將耳朵拿開時,忽然有一聲細弱的響聲好似蚯蚓般竄入其耳,震動了他的鼓膜。

「受傷啦——快擦擦血——!」

戚檐猛然往後退幾步,他貼在牆面上的那半張臉本籠在角落的昏影之中,這會猝然轉向文儕,叫文儕吃了一驚。

戚檐清瘦的側臉上糊滿了粘膩的血,帶著濃重腥味的血絲牽在那水泥牆面上,淋漓滴了一地。

他微微愕然,卻又很快鎮靜下來,只一拳頭砸在方才那牆面上。

一拳下去,沒聽見牆中傳來什麼聲音,倒是榮惠笑個不停,一張大咧的嘴像個黑黢黢的無底洞。戚檐瞧著總覺得裡邊會生出眼睛、鼻子、嘴,甚至一個完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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