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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能睡,晚上九點半了,文大夫。」戚檐本想挖苦文儕幾句,誰知眸光飄著最後落在文儕手背泛黃的針孔上,他轉而又問,「你剛才是怎麼了?原主的身子這麼差嗎?」

「說不上來……」文儕覺得眼睛發澀,抬手揉了揉眼,「剛才我接的那通電話里說誰出獄了來著?啊、我爹!」

「別揉了,當心把眼睛揉壞了。」戚檐徑直把他的手撥開,又牽著一道耷拉下去。

文儕對肢體接觸一類事很是遲鈍,倒是戚檐後知後覺地把他的手鬆開來,問道:「你倆關係如何?有沒有不尋常的地兒?」

「說不上好還是不好,總之我同我媽的關係不差,她管我叫『乖乖』呢。」

話說到此,文儕已將戚檐領到了辦公室門前。他推開門先是探進去個腦袋,朝裡頭張望了幾下,見著沒人,這才招呼戚檐進來,說:「隨便坐。」

戚檐不聽他的,只扮著痴傻站在一旁等他。

文儕自顧自開了幾個抽屜,從那些個花花綠綠的本子中挑了本紅的,拋給戚檐說:「就不要挑了吧,紅色吉利。」

戚檐倒真是不挑,只接過了,把本子打成卷握在手心,問他:「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文儕趁手從桌上摸來個時常斷電的電子鐘,站起身說:「我昨天把這裡瞧了個大概,這病院裡頭就只有倆地兒上著鎖,一個在地下室,一個是二樓的九號病房。那地下室的鑰匙我在這屋裡看到過,等我找著了,咱們就跑那兒去看看。」

***

樓梯上皆是塵灰,每踩一步便能清理出一點光滑瓷面。

地下室的燈經年失修,一閃一閃地亮。倆人踏在這級台階,燈滅掉再亮起的時候,他們已瞎子似的摸黑往下走了五六級。

「超有氛圍感!」戚檐咧嘴笑得燦爛,片刻又從齒縫間擠出句話來,「真他媽讓人想家!」

文儕敷衍笑笑,說:「還是別太想吧,我怕你賴這兒不走了。」

二人停在一掛著儲物間牌子的門前,文儕從兜里取出串叮噹響的鑰匙,藉著門前一縷微弱的光辨認鑰匙上幾乎爛得不像樣的舊標籤。

「辦公室、器械室……」

在文儕找鑰匙的功夫里,戚檐只是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環視周遭。

這走廊很長,走廊盡頭黑黢黢的,哪怕有個人站在那昏影中,他倆也一定看不見。倒也不是自己嚇自己,戚檐總覺得對面那掛著兩道鎖的房間在往外頭吐寒氣,他眯起眼睛瞧了一眼頂頭冒綠光的標牌——看不大清。

他於是站到底下仔細瞅。

停屍間。

也不知是哪個人才想出的把停屍間建在儲物室邊上,自那停屍間裡漏出的寒氣一陣一陣的,都送到了儲物室門邊。

戚檐家裡人迷信,每逢家裡頭有白事,他們總神叨叨地念,說死人身上褪下的髒東西會附著在尋常物什上,所以需得將髒物都處理乾淨了,否則來日定要觸霉頭。可他是個無神論者,雖說這會兒他總疑心有陰風擦著他的面頰跑過,卻依舊覺得哪兒有那麼多牛鬼蛇神,全是瞎想。

他好似忘了他們是因何而來。

正仔細想著,只聽「鐺啷」一聲,文儕已將一鎖頭朝他拋了過來。

「想什麼呢?拿好了,一會兒還得上鎖。」

戚檐垂頭瞧著掌心形狀頗奇特的鎖頭——這鎖長得實在奇怪,不是四四方方的,反倒像個不規則的球狀物。

他左右翻看那玩意,後背卻倏地僵直。

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撫摸他的脊背,冰涼的觸感穿透他單薄的病號服蔓延全身。他咽了口唾沫,猛然回身大喝一聲:

「誰?!」

「啊——喂!你他媽亂嚎什麼!?」

被嚇得一激靈的文儕給他送來個攥緊的拳頭,戚檐卻猛地錮住他手腕,左手向下攬住他的腰將人往牆上帶。

戚檐貼牆站定,卻是將他的好兄弟死命摁進懷裡,好似怕他一個不留神文儕便要往外頭沖。

文儕被戚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恰因太清楚這人一向冷靜,鮮少如此莽撞,更不自覺屏息,只擰著眉頭順著戚檐的目光仰首。

那人在看爬滿青苔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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