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清脆的,「嘭——」的一聲。
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酒瓶碎了,玻璃碎片躺在滿地的紅色酒液里,遙遙一望,大理石地面上的碎片耀眼得如價值連城的寶石。
可實質上呢?
是傷人的利器,是滿地的狼藉。
阿姨聽到聲音匆匆趕了過來,叮囑她,「小邇,你別碰,我來收拾。」
蔣斯衍顯然也聽到了這聲脆響,走過來一眼便瞧見了了坐在椅子上發愣的蘇邇,腳泡在酒液里也不知道縮回來。
「被嚇到了?」蔣斯衍拖動椅子,讓她先遠離那片是非之地。
蔣斯衍俯身將她抱了起來,這才發現她的手冰得嚇人。
蔣斯衍抱著她,打算先帶她回房,換身暖和的衣服。
「先生你也小心……誒喲,小邇,你腳上劃破了啊。」阿姨突然捂著嘴看向蘇邇腳上的傷口,滲出的血跡正不住地在往下滴。
先前只顧著把她抱開,聽阿姨這麼一說,蔣斯衍這才注意到她腳上的傷口,抱著蘇邇的手緊了緊,「怎麼這麼不小心。」
蘇邇吸了吸鼻子,「我沒事的,你放我下來,一會兒消一下毒就好了。」
「阿姨,這裡麻煩你了,我先帶她去消毒。」蔣斯衍沒理會她想要下地的醫院,抱著她回了臥室。
蔣斯衍把她抱到床沿上放下,拿了醫藥箱很快又折返回來。
蘇邇用毛巾捂著腳,看著他進進出出,眉宇間是散不去的擔憂神色。
他屈膝在她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拿開毛巾,拿出碘伏替她消毒。
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到了極致。
心頭湧上一股衝動,蘇邇突然很想不顧一切地問他一句,蔣斯衍,你也是有那麼點愛我的,對嗎。
消完毒,蔣斯衍抬眸對上她的視線,不由心頭一緊,「很痛?」
蘇邇搖搖頭,笑著說:「只是有一點。」
蔣斯衍起身抽了紙,重新抱著她坐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有一點,眼淚掉成這樣,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她哭了嗎?
蘇邇摸了摸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覺察到淚水已經流了滿面,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悶聲道:「才不要去醫院,還沒到傷口就該癒合了。」
「那這麼開心的日子,哭什麼。」
蘇邇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他:「蔣斯衍,那瓶酒好貴的。」
戲到了尾聲,她的演技也越發精進了。
蔣斯衍以為她是真的心疼這瓶碎掉的酒,捏著她後頸撫了撫,失笑道:「傻瓜。」
處理好傷口,外面的酒液也被打掃得差不多了。
阿姨把涼了的飯菜重新熱好,桌上也重新擺上了醒好的紅酒。
蔣斯衍沒再回書房,安安穩穩地陪她一塊吃完了飯。
他舉起酒杯與她相碰,「祝我們邇邇事業更上一層樓,永遠開心。」
蘇邇傾身湊了過去,唇瓣上殘留的酒液印上他的側臉。
這是她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直白地表達她的愛意。
她說:「蔣斯衍,我愛你。」
吃過飯,蘇邇就回房了,她雖然喝的不多,但今夜的酒卻好似格外醉人。
蔣斯衍擔心她受傷的腳,自己洗澡會有些麻煩,陪著她洗完上了床。
衣服弄濕了,蔣斯衍索性也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蘇邇靠坐在床頭,雖說手裡還捧著劇本,腦袋卻已經昏昏欲睡的在往胸口栽了。
蔣斯衍走近抽走她手中的劇本,感受到他的氣息的貼近,蘇邇順勢就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
蔣斯衍抱住她,「困了就先睡。」
蘇邇在他頸窩蹭了蹭,「你呢。」
蔣斯衍為她調整好枕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還有點工作,你自己先睡,好嗎。」
「嗯。」
蔣斯衍熄滅了房內的燈,輕聲帶上了門,回到書房,才拿出電話回撥了過去。
「先生,查到了。」賀文頓了頓,他有一種預感,這個答案其實並不是蔣斯衍願意聽到的。
蔣斯衍開口示意他,「說。」
「從得到的信息來看……新聞的爆料者,應該是和蘇小姐有關。」
賀文事無巨細地將所有得到的信息匯報給他,蔣斯衍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蘇邇的異常,其實不是沒有猜測到這件事情與她有關。
蔣斯衍聽完掛了電話,沒立刻回房,點燃了煙,回想起今晚的一切,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不安感。
明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與他擁抱,相擁,接吻。
可蘇邇的眼神卻是若即若離的,帶著愁緒的。
好像,過了今夜,他就要抓不住她了。
好像,她隨時都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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