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邇沒力氣再和他做抵抗,抬手一抹眼淚,「我沒那個本事支使您,自己可以。」
「你儘管支使,我哪句話敢不聽。」蔣斯衍捏了捏她的臉,「脾氣就這麼犟,一點兒軟都不肯服。」
「我就是這麼一個脾氣,你要不喜歡……」
蔣斯衍失笑打斷她,「怎麼又扯到這話上,我哪兒不喜歡你了,又哪兒不疼你了,你說說,這兩個月我給你打了多少次電話,是誰一次次說在忙,掛了我的?」
蘇邇雖不說話,但蔣斯衍知道她在聽,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肩膀,「那晚是我不好,喝了點酒,滿腦子都是你和那小子掛在新聞上的照片,忽略了我們邇邇精心給我準備的生日晚餐,給你道歉好不好。」
蘇邇從小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回頭的人,可什麼原則習慣,在面對蔣斯衍的時候就好像統統不作數了。
放在從前,這段感情會就在兩個月前就被她畫上句號,她會直白果斷地說分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避而不見兩個月。
是為什麼呢……這些日子在她心底一直隱隱懷抱著的期冀是為什麼。
這些問題,她不知道答案嗎,蘇邇甚至有些不敢深想下去。
比起寸步不讓的爭執,她更害怕像如今這般的似水柔情。
蘇邇不作聲,是因為她知道早在他出現她面前的那一剎那,心就已經動搖,方才尚能用尖銳的言語來做偽裝保護自己。
此刻呢?
怕是一張口就會露了怯。
蔣斯衍這時候不願再給她逃避的機會,低下頭去,唇瓣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摩挲過,與她相對著目光,問:「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真要跟我分手,嗯?女朋友。」
蘇邇的眼睫顫了顫,情緒太過於複雜,已經說不清心底究竟是歡喜還是難過。
她只感覺到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力感,無力地向自己那顆叫囂了許久的心臟妥協。
頭腦在一片混沌中好不容易尋出一點理智,她的嗓音帶著她自己都不自知的鄭重,叫他:「蔣斯衍。」
「嗯?」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緩緩地道:「我和季臨真的只是好朋友。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被放大解讀,衍生出很多莫須有的謠言。可……我也不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人。」
這話說的,正經里又透著些孩子氣,蔣斯衍去吻她的唇,輕柔的,似那晚在山上戴在她耳側的那朵月季殘留的花瓣。
他的嗓音將一切繾綣愛戀都詮釋得淋漓盡致,問她:「邇邇,那你現在喜歡誰呢?」
你。
蘇邇只是在心底想著,卻不再如之前一般能夠天真無畏地輕易說出口。
她也學會,開始為自己留有餘地。
她輕抬了一下下巴,在他的唇角輕啄了一下,是代替言語的回答。
月色靡靡,先前頂開杯蓋的水汽此刻早已消散不見蹤影,只有從蓋口裊裊升起的一抹溫和淺淡的白霧。
冷戰,爭吵,和好,至少此時此刻的情感,是經得起搓磨的。
蔣斯衍給蘇邇量了體溫,有點低燒。
又是拍戲,又是這一番爭執,蘇邇的體力耗盡,蔣斯衍泡了藥,她喝過後就抱著枕頭睡下了。
蔣斯衍從浴室里洗漱出來,又給她量了一次體溫,見沒再燒上去,這才抽走她懷裡的枕頭,關燈將人擁入了懷。
鼻尖縈繞的淡香,臂彎里熟悉的不安分地貼上他胸口的髮絲,心境的平和促使蔣斯衍不得不正視起懷裡的小人兒來。
他吻了吻她輕微發燙的額角,突然有些後悔,非得跟小姑娘慪這兩個月的氣幹嘛呢。
不是多麼高星級的酒店,隔著窗戶,依舊能時不時聽見夜間車輪軋過馬路的聲音,又或是一閃而過的摩托車的轟鳴聲。
可暗夜裡,擠在一塊的兩道呼吸聲卻都不約而同的,都變得越發平緩安定。
兩個人大概永遠都不會得知,這個夜晚,是他們分開以來,各自都睡得最安穩無夢的一夜。
第90章
睡到半夜的時候吃下去的退燒藥起了作用,蘇邇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地嚷嚷著不舒服。
一不舒服,人睡得也愈發不安分。
先是去推身邊火爐似的身軀,不得解,手又想方設法地從被子裡探出來,妄圖獲取一點涼意。
蔣斯衍哪有什麼照顧人的經驗,他開了燈,只好一邊壓住被蘇邇不安分扯開的被角,一邊給崔姨打電話。
蘇邇這時候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為了掙脫出來,一手狠狠地揮在他手臂上,「啪」的一聲脆響,他手臂紅了,小姑娘手背也紅了。
火辣辣的痛意,蘇邇即便意識模糊,也忍不住擰起了眉,癟著嘴,一副痛狠了的模樣。
「你講點道理,自己打疼了還好意思委屈。」蔣斯衍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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