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東不急不忙：「自然是比不上聖女天資過人，我等平庸之輩拼盡全力也就這樣了。」

場面靜了片刻。

朱夢嵐目光不看他，瞥向旁邊，道：「這幾年你就是待在妖城？」

褚東笑道：「城主款待，義不容辭。」他好似忽然嘆了一口氣，又笑道：「這妖城甚是不錯，我還挺喜歡的。」

「你喜歡？」朱夢嵐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一句話。

褚東微垂下眼，低低地道：「有時候，喜不喜歡也沒那麼重要。」話罷，他不欲再說，轉而道：「聖女，我這邊也好了，開始吧。」

隨著法器一一歸位，瞬間光芒更盛，沒過一會兒那光芒就如同一張大網，覆蓋了整座秘境。

與此同時，秘境中的人人妖妖紛紛由此驚醒，而後眼前光影迅速變換，當再反應過來之時，才發現已身處古妖城之外。

「怎麼出來了？」

「這秘境怎麼沒了？」

「沒到時間啊！怎麼回事？是誰在暗處動了什麼手腳？！」

「……」

在這紛紛亂亂中，所幸奚瑾早有安排，立即有妖兵過來維護秩序，吼道：「吵什麼吵？！城主說了，這個秘境吸人修為，已有許多人著了道。為此，城主大發神通，將這害人的秘境關了！」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或妖都想起了在秘境中經歷的各種怪事，原來是這個秘境有問題！

當即有小妖附和道：「感謝城主！城主真是大發慈悲，救了我們一命啊！」

「可不是！我們差點就出不來了！」

「幸好有城主大人……」

「誒，你是誰？你還是我認識的妖嗎？」忽有小妖叫道，「你是人吧！怎麼混進我們這兒來了！」

「我……我是妖啊……」

正當場面平靜之後，小妖之中又出了點亂子。

褚東道：「城主我去看看吧。」

朱夢嵐隨之道：「我也去。」

奚瑾挑眉，道：「好，去吧。」也不說誰去誰不去，這畢竟還是妖界的事。

於是，朱夢嵐理所應當地跟著褚東一道去了。

路上，褚東忍不住道：「聖女不該來的。」

朱夢嵐道：「不管來哪兒，來都來了，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說完，她就走到了前頭，與那些小妖攀談起來，詢問此間事宜。

未幾，二人回來，頗有些凝重地道：「不只是人可以變成妖，妖也可以變成人。那小妖到了秘境中一趟，出來就成了人身。只說腦海中有聲音誘惑他，他一時抵擋不住，想體會當人的滋味，就應下了，於是就成了人。」

寧嗣音沉吟片刻，道：「這欲游神的神通未免有些廣大，究竟是什麼來歷？」

眾人皆沉思了許久，在欲游神此等名號出來之前，從未聽過世上還有這樣的存在，竟然可以隨意令人妖互變。

陸煜恆道：「先別管那麼多了，眼下還是先回宗門，讓師父救這小子要緊。」

寧嗣音便拱手告辭：「那好。此行多謝聖女和褚道友，我們就先回青雲宗了。仙盟那邊，還勞煩聖女幫忙匯報一聲了。」

朱夢嵐道：「理應如此。」

送走寧嗣音一行人，朱夢嵐這才將美目投向褚東，一眨不眨，道：「還不肯說嗎？你可知，這些年，我一直在尋你。原來，你在這兒，一個我沒有踏足的地方。你是不是料定了我不會來這兒？」

褚東頗有些無奈地道：「對不起。這並非我的本願。」

「你為什麼忽然說要分開？」朱夢嵐盯著他，固執地問。

他緩緩地道：「當年，宮主橫加在我們之間，對我諸多刁難。我喜歡你，我愛你，也盡全力地應對宮主提出的要求，但是，當我一項項達到之後，宮主給我的卻是一紙追殺令。」

「如你所見，當時我的腦海中也出現了一道聲音，也不知道是如同邪魔的欲游神。他對我說，做人也太虛偽了，諸多條條框框，比妖都不如，不如作妖自由！我承認，當時的我心灰意冷，更是覺得疲憊，我自認卑劣，懦弱不堪，竟答應了他的話。但在最後一刻，我又後悔了。」

他笑了一聲：「是城主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