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宇只覺心頭一陣難受,喉嚨發啞,半晌才不得已微點了一下頭,道:「你剛好起來,不要操心這些……」
「哥哥!事關人命,我怎能不操心,坦蕩接受這樣的一命換一命?!」
她眼角默默流下淚來,放開了文澤宇的衣袖,似是突然認清了什麼,面上一片頹唐,轉而又抓住文澤宇的胳膊:「哥哥,你是不是有辦法?不若剜去我的心頭血,歸還給嚴姑娘,讓她重新活過來好不好?好不好?」
這樣天真的話由她說來卻是滿目誠摯,仿佛只要能這般做,她立即便捨棄自己剛剛復原的身體,只願那個女孩活生生地立在世間。
文澤宇不由自主地點頭,沉聲哄勸道:「好,你先躺下吧,其餘的事交給哥哥好嗎?」隨手就在她身上點了睡穴,讓她緩緩倒回了床上。
安置好這位李妹妹之後,文澤宇回頭,卻見屋內早已一空,竟不知那二人何時出去的。
他脫離了方才那般情境,神思也慢慢恢復清明,心知這一場奪取心頭血的換命,這位李妹妹必是無法接受的,不知會有何種考驗在前面等著。
想到這裡,他煩躁地皺了皺眉,趕忙出去尋那二人。
卻見那二人與他這般愁眉苦臉完全不同,倒是挺有閒情逸緻地在一起笑鬧,尤其是那隻大妖,引得姐姐發笑就算了,自己竟也笑得如此開心!
簡直不能忍。
當下就大步過去,往二人面前一站,頗是不滿地道:「姐姐,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竟不知!」
寧嗣音眨了眨眼,徑直道:「那位李妹妹要你如何?」
提及這事,文澤宇立時沉下了面色,道:「自然是不肯接受,要我將那心頭血再還回去,還想著救活嚴姑娘呢。」
「姐姐,你怎麼看?」文澤宇只覺自己恍若成為了其中一個當事人,叫這事纏得頭疼,若這事當真發生了,不知那李公子又是如何作態?
寧嗣音沉吟道:「我有一種直覺,這幻境與尋常的不同,我們一路扮演的角色不像是考驗,反倒像是演繹了一段別人的故事。」
「別人的故事?」文澤宇驚道,「這麼說,這一切極有可能是發生過的?」
奚瑾哼了一聲:「就算不是真實發生的,也差不離了。」他語氣頗是平淡,但也叫人聽出一絲冷意。
文澤宇微微皺眉,卻見他仿佛只是隨口一說,不甚在意地撇過頭,往天際處望去。
「那這幻境把我們困在這裡,總不會就是叫我們演戲吧?」文澤宇只覺滿頭霧水,疑惑道,「還有,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一些時日,呂師姐和溫師姐她們又是在何處呢?」
正在這時,風雲變換,濃厚黑雲自天際處滾滾而來,竟同方才一樣周圍的風景迅速淡去,一瞬間又改換了天日。
三人再度立於這座簡陋小院門外,抬眼一看,不由一驚,這院門瞧著竟顯得有些破落,仿佛已有許久沒有人打理。
方一推開門,就見那書童總算與先前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露出一股慌張的情緒來:「公子,小姐又不吃飯了,怎麼辦啊?」
文澤宇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絕食呢!
回身給了寧嗣音一個眼色,寧嗣音點點頭,隨在他身後,三人再次一道步入了那個格外安靜的廂房。
屋內燃著濃郁的安神香,顯然居住於此的人心神不太穩。
那位小姐披散著頭髮坐於榻上,看到文澤宇進屋,當即抬起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聲音沙啞:「哥哥,我說過了,我不要嚴姑娘來換我的命!我不要這樣活著,這會使我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她嘶吼出聲,仿佛聲音里都帶了血,髮絲凌亂,狀若癲狂。
文澤宇一步步走到了床榻之前,垂眸望著她。
「我睡不著!哥哥,你知道嗎?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少女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瞧起來甚至沒有先前那般病重的時候好,「哥哥,你自來見多識廣,既然有辦法救我,定然也有辦法把我們換回去吧?」
文澤宇不言。
她繼續盯著他,仿若失了魂般喃喃道:「原來,人真是不能做虧心事的,真會有鬼敲門。」
「哥哥,有鬼!」她忽然低聲道,眼睛往室內四處睃巡,疑神疑鬼,「嚴姑娘她還在這裡,她沒有死,一直在這裡,跟著我……」
文澤宇看著這女子宛若失智的樣子,分明前不久還是開朗愛笑,心下不由起了一番痛惜,道:「沒有,這裡怎麼會有鬼。你不必想太多,有我陪著你,什麼都近不了你的身。」
話落,少女忽然抬起了頭,伸手一把將他推開,眼角又滑下淚來:「哥哥,我看到嚴姑娘死的樣子了,她被你在心口挖了個洞,鮮紅的血緩緩從那洞口裡流出來,流到地上,到處都是,然後她睜著眼睛,就那麼咽氣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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