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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給出的契約,說著說著卻又酸了起來,提起花蔭時沒什麼好氣。

一邊被醋泡著,他一邊把話說了下去,偏著頭道:「他在娼館裡待了那麼久,吸引力又不是完全衰退,沒那麼容易真正得到自由。」

周奕點了下頭,「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

周奕拿著契約回到店內後廚,幫忙招待客人的艾米給了她幾張紙,上面寫著客人要的菜。摸了摸口袋,又遞給她一支筆。

周奕道了聲謝,就用那支筆在契約上尚且空白的買方位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讓西莫再去接花蔭。

其實也可以不去,真正買下花蔭的人已經囑咐娼館的老闆,讓娼館晚上之前把人送到四季書屋。

只是周奕看了一眼滿臉急切的周寅後,還是請西莫再做了一次「不必要的事」。

他們兩個從朔望出發,到的時候,花蔭已經清洗乾淨自己,正在梳妝。娼館裡的人不分男女,只分美醜,梳妝過程必不可少。兩個小童為他上過粉,用木柄細刷為他塗唇。

花蔭面無表情,眼神死寂。周寅到娼館的時候他被客人點走並不在店裡,回來後聽人說父親找了人從娼館贖他卻晚了一步,他被先賣給了某個貴族男性。聽完他沒哭沒笑,安靜的像是一隻木偶。他沒感覺到遺憾悲傷,非要說有什麼東西,大概是從胸口鑽出來爬滿全身的疲倦。

他看著能看到的一切,無論華麗的衣服還是柔軟的床鋪都讓他感到很累。他提不起勁,連呼吸好像都有些累。

反而為他上妝的小童哭的淚眼朦朧,一邊哭一邊用力擦,免得看不清上妝出了差錯。

花蔭覺得該關心他們兩句,只是他覺得很累,大約如此,所以才連張嘴安慰都做不出來了。

「你也不要傷心。」最後是哭的眼睛紅腫地小童安慰他,「也許買你的主人比較和善,等你年紀大了不喜歡你了,能放你離開。」

小童帶著哭腔的聲音絮絮地響著,喋喋不休著不肯停。「也許會發生好事,你的父親不就想辦法來找人來這裡贖你了嗎?前幾天你妹妹還說他忽然失蹤的。」

另一個小童用手肘撞了下說話的這個,覺得這位實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花蔭的父親有心贖人卻慢了一步,這是花蔭的傷心事,怎麼還能拿出來安慰人?

他清了清嗓子,找了別的話來安慰花蔭。「大家為你置辦了宴席,我剛剛看到廚房裡的材料了,好吃的東西可多了,廚師知道你喜歡糖,專門撤掉了你討厭的蝦,為你準備了很多糖。」

花蔭依然沒有什麼反應。

很久以前,他既喜歡糖的甜味,也喜歡吃蝦肉。他的童年沒有多少接觸這兩樣東西的機會,印象中家裡的錢永遠是捉襟見肘的,後面父親的病情加重,一切就都變得更加雪上加霜。昂貴的牛排在夢裡都不會出現,只有一些不算太新鮮的蝦可以偶爾進去他嘴裡。

鮮甜美味,那就是他每逢煙火祭最渴望的東西。

後來他第一次接待男性客人,渾身痛的像是碎了,娼館的老闆事後給他準備了一鍋蝦,讓他可以敞開吃。

廚師把蝦處理的很好,被料理的蝦本身也比他曾吃過的新鮮,那是很美味的一餐,他把蝦全都吃掉了。

然後再從肚子裡全部吐出來,噁心的天昏地暗。

從此他再也不碰蝦肉。

他今天也不想吃糖。

也許他會把糖也吐

出來。

然後變得再也不喜歡糖,不能吃糖。

不過好像也無所謂,喜不喜歡都無所謂,他發現自己想到糖的甜味依然覺得疲倦,產生不了一點期待的情緒。

上妝完成,他被帶出去。因為居住在二樓,下去的時候要走樓梯。花蔭看著腳下被擦拭保養的光潔的樓梯板,眼前恍惚出現一條充滿鮮花和鵝卵石的幽幽小路,路的盡頭是再也不會有痛苦疲憊的無憂仙境。那裡沒有塵埃與痛苦,將會有充滿蜜酒的池水和永恆的安寧。

他身邊的小童看著他,發覺他的目光比從前任何一刻都更遙遠,好像已經辭別了這個世界,將再也不屬於這裡,去往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小童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花蔭的胳膊,像是扣住草叢裡的蟋蟀,抓住花園裡的夜鶯。

但鳥兒的翅膀還是從他的指縫裡滑了出去。

一腳踩空的花蔭直接從欄杆上翻了出去。

很倒霉。

或者說很幸運。

風從花蔭耳邊穿過,沒等他聽明白羽毛會有什麼聲音,肢體就已經砸入了一個懷抱里。

……

西莫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一邊在心裡嘀咕濃妝艷抹的男人真噁心一邊「啪」地一下把花蔭從懷裡扔到了地上。

花蔭被摔的四腳朝天,屁股快成了八瓣。周寅從後面衝上前來,又摸他的手又摸他的腳,最後還捧著花蔭帶著疼痛和懵逼表情的臉看了半天,心疼地要死的檢查他的傷口。「怎麼這麼不小心?有哪兒受傷了沒有?還好有西莫老爺在,你一會兒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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