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之後飯點也差不多過去了,周奕歇了口氣,坐在收銀台里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雷從後面過來,手挪到了她的肩膀上,在沒有被第一時間喝止之後為她揉起了肩膀。
雷問她,「很累嗎?」
周奕嗯了一聲。
「也是。」雷一邊按一邊吐槽她,「如果不是真的累,你都不會讓我給你捏捏肩膀,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正說著,門口就有人進來了。是熟人,之前在煙火祭上進行過表演的花蔭。
他挽著一個女性富商的胳膊,那位大概五十歲上下,滿臉皺紋但還算精神,用帶著戒指的手拉著花蔭的手。
雷的目光在花蔭和富商中間轉動了一下,露出恍然的表情。花蔭沉默了一下,對著雷牽動嘴角,露出個淺淡的笑容,神情遙遠的好像天邊寂寥的星子。
雷站起來,開始接待到店的客人。「這位客人,請跟我往這邊走,您想要點什麼?」
富商看見雷之後挽著花蔭的手就鬆了一點,目光凝聚在了雷身上。這時候鬆開花蔭,滿臉笑容地跟上了雷。「你們這裡都有什麼?」
雷熟練地報菜名,花蔭落在後面,沒急著去追,對著周奕靜靜地行了個禮,才慢慢地往樓上走。
前面的雷察覺到了富商的意思,但並不吃這一套,委婉地拒絕了,轉身往樓下走,被富商抓住了胳膊,想要繼續糾纏。
上去的花蔭抓住雷的另一隻胳膊把人搶過來,推著他下了樓,自己挽住了富商的手。「您為什麼看他不看我,您不喜歡我了嗎?」
富商好事被攪,一巴掌打在了花蔭的臉上,戒指當場把他的臉刮破出了血。
富商罵道:「你以為自己的身份有多麼高貴,也想試著做別人的英雄?」
花蔭捂著臉,沒哭也沒鬧,抬起頭來看著富商,臉上落下一滴淚,連哀傷也是安靜的。
他很狼狽,但姿態是美的。富商看了有些心軟了,終於動了一點惻隱之心,沒再說什麼,落座後喊他,「行了,過來坐下。」
花蔭什麼也沒說,自己把臉上的血擦乾淨了,坐在富商身邊服侍,臉上還帶著一點看不出來勉強的笑。
等到菜上來,富商自己吃菜,讓花蔭去把臉上的血再處理處理,不要弄得太難看了。
花蔭點頭下樓,頂著開始腫起來的臉和帶血的傷口和上菜的雷碰了個正著。
花蔭輕聲道:「上去的時候小心些,不然還是換一個人做這件事吧。」
雷看著他的臉捏緊了手上的托盤:「我……她太過分了!唉,你先快下去處理一下傷口,她……她難道都不顧忌一下可能會賠錢?」
花蔭道:「她生意做的大,手中不缺錢,不在乎賠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我下去自己處理一下,回去……之後會有人仔細幫我除去傷口的。」
煙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害怕哥哥上去再惹上麻煩,接過了雷的托盤上去給富商送了菜。兩個人都是女人,富商也沒有磨鏡之好,看了一眼煙就挪開了眼睛,沒生出什麼是非來。
周奕耳力清明,也聽到了樓梯上二人的對話,料理好下一道菜後拿出朔望里剩下的一點治療藥劑,將瓶子遞給了花蔭。
「用這個兌在水裡塗下傷口吧。」周奕道,「應該能讓你的臉恢復。」
花蔭淺淺笑了一下,「沒事,我頂著這樣的臉,這頓飯反而吃的很清淨。我回去之後娼館會有人幫我處理的,也會有娼館的人出頭找她要治療的費用。娼館的老闆人不錯,願意向著我們,不會為難我的。」
周奕沒有強行把瓶子塞給他,看著他的臉問道:「真的不為難嗎?」
花蔭微低著頭道:「這位客人已經屬於容易接待的客人,很搶手,不令人為難。如果不是我在煙火祭那天在那麼多貴族面前跳舞有了名氣,這樣的客人還輪不到我。」
周奕啞然。
花蔭抬起頭,眼睛望著周奕,人溫柔又遙遠。「我真的沒事,如果可以的話,周老闆下次籌備活動也別忘了記得找我來就好。我從來沒有懈怠過舞藝的練習,有唱歌的需要也可以找我,有機會唱給你聽。」
他清理好了自己的臉,一步不亂地上樓去了。
上樓之後又被富商責難了一頓,原來是之前樓上他和雷的對話富商也隱約聽到一點音,雖然一句話也沒聽真切,但一點也不妨礙在看到煙沒看到雷後對花蔭的怒氣。
花蔭又花費心思哄她,等吃完飯再下來的時候,兩邊臉都已經腫了起來,不能看了。
富商嫌棄他現在這個樣子礙眼,之後也不要他作陪,自己一個人走了。
煙急忙洗了條毛巾過去,小心翼翼地問:「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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