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還有安娜作證，他簡直就要懷疑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

「她怎麼會在這裡？」安德魯深吸一口氣，緊緊攥住手裡的香檳杯，劇烈搖晃的酒面暴露出主人極為不平靜的心情。

安娜依然沒有察覺到未婚夫的異常，滿心滿眼裡都是方才看到的商知。

「她好像也是今年的選手？啊，她真的好酷，和我以前見過的華國、不，和我見過的每一個女孩都不一樣！我真想和她做朋友。」

安德魯懶得搭理未婚妻的「瘋言瘋語」，他暫時離開窗旁，走到角落裡，吩咐自己的助理調出今年進入二賽的50名選手名單。

而就在與這間貴賓室相隔不遠的另外一間房間裡，來自華國的贊助商們齊聚一堂。

顯然他們中間的不少人也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只是這裡的討論就顯得有些格外的一邊倒。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胡，我看現在的年輕人比你那會兒可要鋒芒畢露得多！」說話的是位老者，蓄著白鬍子，一雙歲月洗禮過後的睿智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老師，您不會是還想開門收個小師妹吧？」胡偉此刻哪有在外大院長的姿態，恭謹的模樣就像還沒畢業的博士生。

「現在人家外面都傳，商知是小胡的學生，章潮生，你個老傢伙還想跟自己的學生搶人啊？」方老笑呵呵地往嘴裡扔了一顆奶糖，打趣道。

章潮生，華國代表隊第一屆主教練，當代科技圈當之無愧的殿堂級大佬人物，自從退休後，一直深居簡出，真正親傳的學生只有5個，卻都是現如今的領軍人物。

胡偉自不必說，就連今年A國代表隊主教練張澤也曾在章潮生的門下，只是換了國籍後，老先生就對外聲稱此人與自己毫無關係。

方老和他算是故交，京市四大家族更是從第一屆開始就是交流大會的主要贊助商之一，如今這間還算寬敞的貴賓室里，幾乎聚集了華國商界的半壁江山。

但按照往年的慣例，通常來現場觀看友誼賽的多半是家中的出息子弟，像今年這樣——

章老眼神一眯，別有用意地說道：「這是吹了哪股風兒，把你們這群當家的都給吹來了？除了佟威那小子沒來，我看都趕上四家開會時的場子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第一反應都是看向方老。

無他，在場的人里，論起輩分兒唯一能和章老媲美的也就只有他了。

方老輕咳兩聲，光明正大地扭過頭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章老，擺明了一副我才不管的姿態。

最後還是胡偉不忍自家老師瞞在鼓裡，硬著頭皮主動解圍道：「那孩子算起來和幾家都有幾分交情。」

「交情？」老先生生平最討厭關係戶，他第一反應就是難不成這是要給哪家孩子造勢？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可轉念一想，初賽的成績沒法作假，那都是最新標準的監控手段，輕易不可作偽，想通最關鍵的一節，章老的臉色由陰轉晴，點點頭，示意徒弟繼續說。

「那孩子參加選拔賽的時候，我並不知曉這些關係。」胡偉最是清楚自家老師的脾氣，於是主動解釋了一句才繼續說道：「天賦極佳，遠在於我見過的人之上。」

這話說的有幾分狂妄，畢竟一句話還把自己的老師也給帶進去了。

但章老是個愛才的脾氣，聞言不覺冒犯，反而更加燃起了幾分興趣。

他今年本沒有計劃提前觀賽，年紀大了，從頭跟到尾多少有些吃力，原打算等到正式交流大會的時候再來，但聽到A國的主教練是自己曾經的徒弟，老先生還是沒坐住。

道不同不相為謀，章老愛惜了一輩子的人才，唯獨有一點原則擺在最前面，是誰也繞不過的，那就是國家。

自第一屆交流大會起，華國大刀闊斧改革人才制度，對國家重要儲備人才的重視程度有目共睹，但這麼大一片土地上，不是每個人都會長出一顆紅心。

對於章老而言，若當初張澤只是改換國籍也就罷了，那人偏偏在當屆大會的前夕臨時爽約，不僅讓當時的華國失去了主力隊員，還帶走了不少秘密。

胡偉心知老師的心結，張澤當初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師弟，心裡的滋味兒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

「您放心吧，今年的隊伍，絕對會讓您不虛此行。」

章老沒想到他這個向來憨厚老實的徒弟也敢如此「誇下海口」，心生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平生了幾分期待。

方老：「對對對，老章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今年有我家知知呢，閨女肖母，定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章老好奇問道：「知知？就是剛才那女孩嗎？她的真名叫？」

「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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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商知。」終於排到自己，商知從初曄手裡接過文件袋，遞給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

「商知？我怎麼沒印象見過這個名字？」一共就50個人，工作人員基本上對每個名字都有點印象，打開檢索框，嘴裡嘟囔著，正要輸入，卻見一隻素手擋在了屏幕前。

「抱歉，我參賽名用的不是這個。」商知差點忘記，她用的是代號報名。

按照交流大會的規則，每個選手對外的名字可以採用假名，但必須同時要在系統里填報真實個人信息。

只是按照往常經驗來看，一般這麼做的人很少，畢竟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