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一寸一寸沿著紀橙月的肩膀向上,盤旋過脖頸,慢慢覆上的嘴唇,示意她噤聲專心,繼而他的吻替代手掌再次占據柔軟粉唇。
蕭遇的手掌像一片遮天蔽日的雲彩,等它覆上紀橙月的眼睛時,她徹底迷失在他製造的無聲黑暗裡,所有感官交換,耳鬢廝磨,一聲聲的「寶貝」如同墮落的魔咒,聲聲入耳,緩緩入心,最後齊齊溺斃在慾海濤天裡,密不可分地融為一體。
紀橙月後來是在客廳的沙發上清醒的。
她感覺的出來自己未著寸縷,身上只搭著條綿軟絲滑的薄被。
「你醒了?」
蕭遇聽見動靜從旁邊走過來,大喇喇蹲在紀橙月跟前,他裹著一件睡袍,周身散發著跟紀橙月身上一樣的沐浴露味道,笑得溫柔迷人,扒拉她頭髮的小動作像在逗小狗。
紀橙月實在笑不出來,她只能感覺到累,還有餓。
剛才想說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直接被蕭遇帶跑偏了,好沒出息啊。
「餓了吧?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蕭遇叫了外賣,都是紀橙月愛吃的,經過一通浪費體力的折騰,他感覺自己能吞下一整隻燒鵝。
紀橙月看著他的臉,欲言又止,吞吐半天還是算了,吃飽飯才有力氣跟他算帳。
蕭遇看她掙扎著要起來,馬上伸手扶她,紀橙月現在光溜溜的,只能死死抱著薄被做遮擋:「我的衣服呢?」
媽呀,一開口發覺嗓子還沙啞了,聽起來特別有磁性。
蕭遇馬上回臥室,翻箱倒櫃給她找來一套自己的睡衣睡褲,雖然穿起來很寬大,總好過也裹一件空蕩蕩的睡袍好。
換好衣服,紀橙月來到餐桌前,跟蕭遇一起大快朵頤,她好久沒吃這麼可口的飯菜了,感覺吃完直接胖五斤。
一頓風捲殘雲,兩人滿足得直犯困。
紀橙月去浴室又是一遍洗漱,收拾完畢後出來,站在餐桌旁笑眯眯地向癱坐在沙發上的蕭遇招招手。
紀橙月頭髮半濕半干,嫩白細膩的面容透亮得能掐出水來,她清麗濕潤的眼睛眼尾處還有沒散盡的余紅,整個人看起來我見猶憐。
蕭遇看得著迷,以為她有悄悄話要跟自己說,於是馬上從沙發上雀躍起身,大步走上前,結果他剛靠過去,還沒來得及伸手,就率先被紀橙月死死攥住了衣領。
她故意裝得很兇,用力把居高臨下的蕭遇往自己跟前帶:「蕭遇,你太過分了!」
她憤懣控訴索求無度的蕭某人,都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最後都說不要了,他卻還厚著臉皮蠱惑人心,連哄帶騙一次又一次,什麼便宜都讓他占盡了。
蕭遇表示自己冤枉,借著紀橙月的力他還趁機又在人臉上親了一口,紀橙月無語,嫌棄地蹭了蹭臉頰,結果瞪了人一眼就破功了,自己跟蕭遇又笑鬧在一起,蕭遇任由他推搡也不還手,故意抱頭躲閃逗人開心。
吃飽喝足,身心舒暢,兩人躺在溫熱的地板上頭靠著頭說話。
「蕭哥。」紀橙月抬頭枕在蕭遇肩頭,盤算良久後開口試探道,「我寫給你的信還在嗎?」
蕭遇眯著眼曬著太陽,把玩紀橙月的手指。
聞言倏然睜開眼睛,清亮的眸子靜靜看著屋頂璀璨的頂燈,神絲飄忽,好像太過久遠有點想不起來。事實上他什麼都沒忘也沒丟。
「還在。」
此刻那些信就擱置在書房裡那件最大的書架的上方,一米多長的黑色行李箱鎖著昔日的愛慕與心動。
這就是何稚告訴她的秘密。
她說,自己有次奉蕭母指示來這裡給蕭遇送東西,當時她撞見喝得迷濛半醉的蕭遇正在客廳擺弄那些信。
各色各樣的信封信紙丟滿一地。
她還想看仔細些,卻被蕭遇以身體不舒服為由下了逐客令。
但何稚還是看清了,信封上的寫信人都是同一個名字——紀橙月。
「我想看看。」
紀橙月翻身趴在蕭遇胸口,松松挽起的髮髻隨著動作散落,儼然墨色瀑布傾瀉下來,襯得肌膚更如珠如玉。
蕭遇抬手拂開擋住些許眉眼的髮絲,動作繾綣溫柔,看得人心裡如痴如醉。
「好。」
蕭遇有求必應。
束之高閣的黑色行李箱終於再見天日。
蕭遇撐開雙臂把它端下來,紀橙月拿抹布擦盡上面的塵埃,他們重新回到客廳落地窗前,輸入密碼,隨著「啪」一聲輕響,昔日記憶撲面而來,一片片碎片在腦海紛飛,湊出所有完整的美好。
每一個信封都保存完整,前前後後得有兩百多封信。
紀橙月先把所有信都輕拂一遍,之後一個個就著信封翻看,有的厚有的薄。
厚的應該是她剛開始追求蕭遇時寫的,當時她有說不完的話,絮絮叨叨,每一封都洋洋灑灑好幾頁,非常有誠意。
後來等人追得差不多了,她就開始偷懶,像寫應付老師的暑假日記,天氣如何再加幾句流水帳完事。
想起從前,紀橙月忍不住笑出聲,原來當時她就很會拿捏蕭遇了。
「我以為,我以為……」
紀橙月捧著一封信摁在胸口,動容地看著蕭遇慢慢哽咽,眼淚婆娑。
她以為他當時那麼恨她,早就丟棄了。
「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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