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包里翻出手機，來電正是蘇然。

「餵。」

紀橙月悶悶出聲，有氣無力。

蘇然在公司忙碌查帳，準備給大家發年終獎金：「客戶見得怎麼樣了，沒有再放你鴿子吧？」

這次的客戶有點難搞，蘇然也一直在掛心。

紀橙月起來靠著床頭的靠墊，冬日的夜晚來得早，下午五點多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她沒有開燈，有些情緒和言語只有在昏暗中才能說出口：

「沒有。」

蘇然那邊正準備下班，聞言鬆了口氣，像紀橙月這麼優秀的設計師，怎麼會有搞不定的客戶：「那就好，後續進場裝修還需要我們做顧問指導嗎？」

有的客戶只想要設計方案，後續實際裝修會承包給另外的裝飾公司。

也有講究的客戶怕第三方搞不明白，則會選擇讓出設計方案的設計師全程做顧問，當然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紀橙月無奈苦笑，心情沒有太大失望，只覺荒誕無語：「客戶對方案不滿意。」

「啊？不能吧！」

蘇然詫異，不是，方案她自己也看過，在行業內不說頂尖也絕對屬上乘，這客戶怎麼這麼刁鑽呢！

「那他想怎麼樣？還要不要合作？」

蘇然很討厭這樣的客戶，吹毛求疵的人只會耽誤時間，尤其還不講誠信，故意放人鴿子。

要她說還不如放棄合作大家提前回去過年好了。

「客戶，客戶是蕭遇。」

紀橙月剛念出蕭遇兩個字，窗外小區裡的路燈就亮了，璀璨的光亮透過玻璃窗，頃刻照亮了臥室。

她不喜歡住高樓層，總覺得不接地氣，所以買房子時她選擇了三層。

雖然低層難免會有點吵，但卻很容易感受到人間煙火，讓孤單的人不至於感覺自己像孤島。

蘇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心裡琢磨這個名字，後來腦海中靈光一閃，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她脫口而出反問道：「蕭遇？蕭學長？你，你前男友？！」

天呀，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像蕭遇這樣的商業大佬，居然能看上他們這初創不久的小公司。

當然也不是他們公司不好，只是像他那樣的人，背後肯定有更專業的團隊為他鞍前馬後，怎麼一上來就對上紀橙月了呢！

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嗯。」

紀橙月始終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沒有動，如今再提起蕭遇，稱呼只剩下了前男友，想想還真心酸。

蘇然本來晚上還有家庭聚會，聽到驚天消息後馬上想奔到紀橙月面前問個明白，她聽著都激動不已。

紀橙月心裡亂，很多事也茫然得想不明白，蕭遇是她和蘇然共同認識的人，一起討論分析一下也好。

蘇然關了電腦馬上下班，還順路打包了些快餐酒水，然後開車風風火火奔了過來。

紀橙月和她席地而坐，坐在客廳茶几旁的地毯上，美食酒水擺了滿滿一桌。

紀橙月挑了瓶水果酒打開，仰頭一下喝了小半瓶。

「你今天真的見到蕭遇了？」

蘇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茗城這麼大，這樣的巧合真的太狗血。

紀橙月何嘗不是，她努力說服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心底不該再有什麼波瀾，可事實上她所有的思維和動作，在不知不覺中都比平時慢一拍，一切都是本能和潛意識在作祟。

「嗯。」

她仰頭又喝了一口，酸澀苦辣在口腔蔓延，這不是她平時喜歡的口味，如今卻覺得很解氣。

蘇然喜歡紅酒，自己倒了半杯，她一邊捏著酒杯輕晃醒酒，一邊忍不住好奇想打探更多：「他直接說對方案不滿意？」

紀橙月背靠茶几，雙手握著瓶身摩挲，眼神漫不經心又迷離：「嗯。」

「後來呢？還想跟我們合作嗎？還是就此打住？」

蘇然不太了解蕭遇，只知道他被紀橙月甩了，兩人之間隔閡頗深，再見算不算仇敵都不知道。

紀橙月如實所說，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跟她現在平靜麻木的神色一樣：「他說要我儘快再做一版新方案給他。」

蘇然也有點懵，不禁懷疑蕭遇是不是忘了前塵往事，現在只是公事公辦的客戶。

「那你打算怎麼辦？」

蘇然尊重紀橙月的選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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