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橙月滿臉狐疑,雖然媽媽說得有理有據但總感覺不簡單,畢竟天上不可能無緣無故掉餡餅,這世上沒人是傻子。
「哪個老闆幫了這麼大的忙?這不會是什麼更大的陷阱吧?」
在風聲鶴唳的困境裡,紀橙月比以前所有時候都更驚心,如果再有什麼災難發生,他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翻身了。
家裡就他們兩個人,所有問題都躲不過,紀母心裡清楚,就算她不說,過些日子紀橙月也會知道,所以……
「是蕭氏旗下的子公司。」
紀母晃了晃酒杯里的紅色液體,一口喝下有些酸澀,不過很快就在唇齒間回甘,香氣口感都上佳。
紀橙月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但從媽媽嘴裡說出來還是驚詫到極點,這麼說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和蕭遇的關係,那既然明白又為什麼接受蕭氏的援助,她不知道這會意味什麼嗎?
「媽!」紀橙月又急又氣,手裡的筷子握得「滋滋」作響,因為怒火攻心雙手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你知道蕭遇的母親一直盼著我們分手嗎?你知道她就想用解決公司的危機當籌碼威脅我嗎?」
語氣太過用力,再加上語氣急導致舌頭髮木,一絲血氣開始在她口腔里蔓延。
她知道這可能是目前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但設想和做起來畢竟不同,之前她還可以自私地抱著僥倖思想,現在一錘定音他們誰都沒有了迴轉的餘地。
紀橙月直覺眼前發黑,天徹底塌了,眼前只剩一條再也沒有光的小路。
「我知道。」
紀母飲盡杯中最後一口紅酒,抬手將酒杯慢慢推到遠一點的位置,再次正眼看向女兒時,剛才淌在眼底的虛假喜悅已蕩然無存。
「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她也不傻,接受蕭母的安排時就猜到了故事的大結局,不管是公司還是紀橙月,他們都只能被動接受。
「你和蕭遇沒有未來,就算我不收這個順水人情又能怎樣?蕭家會接受你嗎?現在的蕭遇能保護你嗎?都不能……」
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長,紀母也不例外。這兩年她經歷太多,以前看不透的如今都有了全新領悟,現在已經是她們母女能贏得的最好局面。
雖然她利用了女兒,但是她不後悔。
「啪」一聲巨響,紀橙月全身斂起的憤恨無處宣洩,快要把她撐炸了,手裡的筷子幾乎不受理智控制,直接被她大力甩在了陽台的玻璃窗上。
緊接著就是碗盤各種餐具摔在地板上的尖銳炸裂聲。
紀母端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發瘋,瓷器碎片從地上彈起劃傷了她的右臉,滴滴血點開始沿著傷口往外冒。
自始至終她動都沒有動,眼裡波瀾不驚,仿佛雪山在跟前坍塌都無法讓她動容。
終於,紀橙月摔累了,開始瑟縮在椅子裡抱著手臂哭。
她將臉埋得深,歇斯底里的哭聲卻響徹整個房間,裡面有恨有怨,更多的是無能為力的委屈。
她知道母親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也知道這件事從始至終都跟蕭母的陷害脫不了關係,但又有什麼辦法,她們連以卵擊石都做不到。
「孩子,媽媽知道你會恨我,但我還是想說,我這麼做絕不是只為了自己。」
紀母待她哭累了只剩嗚咽才起身走到她跟前,抬手撫上她顫抖的肩膀,一下下輕拍著,像小時候哄她睡覺,呵護之情溢於言表:
「你們還太小,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從小就聰明,怎麼還看不透你們之間是死局。」
如果可以紀母恨不得替女兒扛下所有的苦難,但現實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誰也替不了。
「蕭遇的哥哥還躺在病房裡,他能逢凶化吉最好,要是不能,只怕你們會更難過。」
紀母看得透徹,她說的話其實也是紀橙月的心聲,她知道孩子難受,所以怎麼發泄也不過分。
「蕭家的手段卑劣,我們鬥不過,你想讓蕭遇也卷進來嗎?一邊是你,一邊是他父母,中間,還有他哥哥。」
「換做以前,可能媽媽也不會接受蕭家的威脅,大不了魚死網破,可是那又為了什麼呢?愛情嗎?我和你爸的愛情你也看到了,結果又剩什麼呢?」
紀母把紀橙月攬在懷裡,悠悠的聲音飄蕩在空曠的客廳里,聽著特別悲涼傷感。
「愛情固然存在,但卻又瞬息萬變。你和蕭遇還這麼年輕,不要去考驗它有多堅定。在事情變壞之前結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至少還能留下點美好的回憶。」
她的話字字珠璣,卻又扎的人渾身疼。
紀橙月環上媽媽的纖腰再次放聲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恨不甘全部控訴出來。
「他一定會恨我的,他會恨我的……」
她和蕭遇在下雪的聖誕節說過,要永遠在一起。
現在她違背承諾,蕭遇肯定不會原諒她。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紀橙月無助尋求安慰,嘴裡喃喃不停,「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是啊,錯的不是人,是命運。
後來,紀橙月不知抱著媽媽哭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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