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默默看了良久,俯身在她額頭一吻,睡夢中的女孩像是感應到了繾綣的溫柔,嘴角不覺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蕭遇抬手撫了撫散落在枕頭上的髮絲,替她掖好毯子便悄悄退出了房間。
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紀橙月家裡的事他了解了大概,她媽媽目前面臨的問題也很棘手,他已經私下跟律師聯繫過,如果想要紀橙月媽媽的公司安然度過難關,只怕還要求助家裡,可他完全不知道怎麼說。
以他對父母的了解,不落井下石已經算讓步了,他們一直不看好自己和紀橙月,如今再請求幫助,只怕……
算了,先自己想辦法吧。
蕭遇在客廳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朋友,提前跟他們打了招呼,具體的協作內容還要他見過紀橙月媽媽和他們公司的人再說。
其實不只紀橙月著急,他也一樣,但他們又在默契地克制自己的焦灼情緒,不想傳遞給對方。
聯絡完比較靠譜的關係網已接近十一點,蕭遇站在落地窗邊動了動僵直的脖頸,等身體鬆快些後才去洗澡。
這間公寓有兩個臥室,但蕭遇習慣用的枕頭在紀橙月睡著的主臥。
他從浴室出來,換了身乾淨的居家服,然後躡手躡腳推開主臥的門,悄悄靠近床邊,剛彎腰撈起一個枕頭,熟睡在昏暗裡的人忽然醒了。
「蕭哥。」
紀橙月嗓音暗啞,就著微弱的壁燈醒來,她反應了好半晌自己在哪裡。
後來正好蕭遇進來拿枕頭,她才驀然記起今晚的一切。
「安心睡吧,我過來拿枕頭。」床上一共兩個,現在他們一人一個。
「你不在這裡嗎?」
紀橙月沒想太多,只是感覺自己睡了人家的床,現在主人只能去別處有些於心不忍。
蕭遇笑得溫柔,單手將枕頭夾在腰側,細心交代自己去次臥睡。
「要不,你就在這裡睡吧,床,挺大的。」紀橙月有點不好意思,這種邀請有點太過直接,但她心裡真的很清明,只是想單純一起睡而已。
他們的衣服穿得嚴嚴實實,況且蕭遇長她兩歲,向來想得比她妥帖,他肯定是不會越界的。
蕭遇站在床邊,臉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是灼灼的目光在深夜裡顯得尤其明亮,紀橙月看了一會兒後不敢再直視。
就在她以為蕭遇要拒絕時,對方突然答了一聲「好」,因為尾音太過短暫,紀橙月沒有聽出太多情緒。
雙人床很大,兩個人躺得規規矩矩,彼此之間的間隙還能裝下一個枕頭。
這種感覺很奇妙,紀橙月幾歲就開始一個人睡,此刻她能聞到蕭遇身上跟自己一樣的沐浴液味道,不知是不是錯覺,連心跳都清晰可聞。
「蕭哥,你睡了嗎?」
紀橙月一直注視著天花板,蕭遇也沒說話。等她終於忍不住好奇主動開口打破沉默時,側頭發現蕭遇已閉眼進入了入睡狀態。
其實蕭遇跟她一樣根本睡不著,對方的存在感太強了,而且還在夜光如水的靜謐空間,兩個本來就互相吸引的情侶難免想更近一步。
「沒有。」
蕭遇睜開眼翻了個身,跟側躺著望著她的紀橙月一樣安靜看著對方。
蕭遇的懷抱一直很溫暖,比避風港還令人安心,他的身材看起來勁瘦頎長,但該有的胸肌腹肌都有,真就是傳說中的模特身材。
「來。」
蕭遇看紀橙月眼巴巴看著他,眼裡寫滿躍躍欲試,就大概瞭然了她的企圖,於是主動伸出手臂要抱她。
紀橙月的小心思被猜准,馬上壓著笑意湊過去,枕上蕭遇的肩膀,俯身聽著他溫暖清晰的心跳,十指相扣親密得不得了。
「睡吧。」
蕭遇虛虛把人環在懷裡,義正言辭地告誡不許她亂動,紀橙月也不想討人嫌,可是越命令自己不動身體反而控制不住有更多小動作。
蕭遇悔不當初,他不該高估自己的控制力留在主臥,紀橙月這一晚翻來覆去有他受的。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相繼睡去。
本來蕭遇定了八點鐘的鬧鈴,然而鬧鐘沒響,反倒是他母親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他很久沒睡這麼沉,經久不絕的鈴聲響得快結束時他才睜開眼勉強接聽。
此時紀橙月還貓在他胸口睡得正熟,蕭遇怕吵醒她馬上接聽,說話間還下意識頻頻看她的表情。
本來剛睡醒的蕭遇一腦袋迷糊,昨天睡得太晚,然而聽清電話里的話幾乎瞬間清醒,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不好了,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不受控的微顫。
原來是他哥出事了。
植物人狀態的大哥忽然病情惡化進了搶救室,現在他父母還在國外,正要往回趕,他必須馬上去醫院守著。
「怎麼了?」
紀橙月睡得雲山霧繞,看蕭遇慌裡慌張換衣服,都顧不上避諱她在跟前。
事實上蕭遇的腦子在此刻徹底亂了,長這麼大他幾乎鮮有如同無頭蒼蠅的時候。
他都不敢想,萬一大哥這次沒挺過去,他在家裡該如何自處,該如何面對傷心絕望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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