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來可以走了嗎?」
「外面還有好些客人要進來啊!」
領班小姐姐的演技有點浮誇,紀橙月直覺好笑,她抬手使勁往下按了按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才沒真的笑出聲來。
在領班小姐姐第九次又佯裝無意經過時,紀橙月抬手招呼人停下,拿出手機很快結了咖啡和甜品的帳,不再耽誤人家招待下一桌。
她等的人沒來,正餐都還沒來得及點呢。
她在單薄的正裝外面裹好羽絨服,拎起擱在旁邊座位上的電腦包,在服務員殷切的引領下往外走。
剛伸手推門出來,她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紀橙月一個激靈,馬上伸手摸出手機查看來電,待看清「蘇然」三個字時,剛才倏然亮起的眼眸頃刻又平靜下來。
今天的雪可真大,一片片簌簌飛撲下來,幾乎要迷得人睜不開眼,伴著凜冽寒風侵襲臉龐,凍得紀橙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怎麼樣?那個客戶來了嗎?」
蘇然是紀橙月的合伙人,三個多月前紀橙月從國外回來後,兩人成立了一個自己的家裝設計公司。
紀橙月在國外主攻室內設計,曾負責過酒店、豪宅、別墅等項目的內部設計裝潢,在國外同行圈子裡也算小有名氣,只因剛回來,在國內知名度還略差一些。
今天本來有一個別墅項目的客戶約了她碰設計方案,結果無故被放了鴿子,對方的電話一個半小時前就開始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沒來。」
紀橙月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也是,哪個正經客戶會在今天這個節日約在西餐廳談工作。
她沒想到自己剛回國就被人捉弄了,沒記得最近得罪過誰啊。
「什麼人啊!真是缺了大德!」
蘇然是個暴脾氣,雖然她也是設計師出身,但比起實打實地幹活,她還是更喜歡給公司拉業務。
蘇然家世不俗,之前的幾個合作客戶都是她靠著親朋好友拉來的。
「這麼冷的天把人約出去挨凍,最好別讓我知道這孫子是誰,不然姑奶奶絕對要他好看!」
蘇然家正在舉行節日派對,電話那頭鬧哄哄的,她看紀橙月受了委屈,就熱情邀請她去自己家裡熱鬧,但紀橙月委婉拒絕了。
蘇然知道,自從紀橙月的父母在她大二那年離,已各自組了新家庭,她父親在英國定居,母親雖然在本地,但兩人關係並不和睦,根本不可能一起過節。
「你們好好玩吧。」
紀橙月走在路燈下,想抬手掬一把簌簌的雪花,無奈騰不出手來,「今天又不是什麼傳統節日,你可別嘮叨了,替我跟叔叔阿姨問聲好。」
自從她出國後,什麼節日她都不過。
國外的春節到底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再加上親人好友都不在身邊,實在沒什麼意思。
掛了蘇然的電話,紀橙月把手機揣進兜里,終於空出手來接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雪花,看著它們在溫熱的掌心融化,好像徹底被她擁有,又像被她弄丟,無處再尋。
「美女姐姐,買一束花吧?」
今夜雪大,路邊露天賣玫瑰花的商販不是回家了,就是搬進了旁邊的店裡,在步行街通往主路口的拐角處,有一位看似大學生的女孩還在來回踱步售賣。
她面前的花筐已經空了,只剩手裡的最後一捧鮮紅。
據紀橙月所知,好多大學生因為沒有本錢,只能賺每束花的提成,大頭都讓花店老闆拿走了,他們賺得並不多。
「多少錢一束?」
紀橙月也是從勤工儉學的學生時期過來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賣花的女孩臉頰凍得通紅,她看最後一束花也有人買了,直接報了成本價,眼睫落了一層潔白的明眸泛起了微光。
紀橙月掃碼付款,接過玫瑰,動作一氣呵成。
賣花的女孩拎起空蕩的花筐笑著跑出兩米遠,繼而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朝紀橙月說了句「聖誕快樂!」
眉眼飛揚的女孩,笑容明媚生動,讓紀橙月不禁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她也曾天真肆意又沒心沒肺地朝某個人笑著,說完撩人的話撒腿就跑,還挺得意,絲毫不覺臉紅。
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是大一的平安夜,那天也下了雪,只是沒今天這麼大。
她死乞白賴地追著金融系的校草蕭遇跑了幾個月,終於如願成了人家的女朋友。
平安夜那天,一向冷淡疏離的男神,不僅破天荒高調地送了她花,還在學校後門的小巷子裡吻了她。
時至今日她都記得自己劇烈的心跳和抓著蕭遇衣服時顫抖的手,還有他罕見有些壞的帶笑的眼神。
當時周圍所有的人都覺得她能跟蕭遇在一起絕對是撞了大運,對好不容易追來的男朋友肯定會分外珍惜。
誰也沒想到,沒多久她就無情地甩了人家。
連曾經替他們牽過線的堂姐夫(堂姐當時的男友)都來興師問罪,責問她為什麼要鬧得這麼難堪。
「我只是順便喜歡你一下。」
這是她對蕭遇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時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麼驕傲又克制的一個人,恨得紅了眼,胸膛隱隱起伏,仿佛每一下呼吸都很疼。
每次回想起來,紀橙月都覺得自己應該千刀萬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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