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麵皮,又把床上布置了一番,裝作有人在床上睡覺,便跳窗子離開了。
她現在頂著的這張臉,自是巫王殿中婢女的臉。
幸虧腹中的胎兒不怎麼顯懷,而她又將肚子束了束,穿著寬大的衣裳,若不仔細觀察,絲毫看不出她是個有孕之人。
剛走到殿門口,就被人給攔下了,「現在進去何事?」
雲扶大大方方道:「巫王讓我過來取東西。」
看守的人放了行,「進去吧。」
雲扶進了殿,在巫王寢宮內翻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雲扶已經猜到了,巫王將外祖父關在那種暗室中,還給他加上鐐銬,鑰匙肯定會藏得很嚴實,不會擺在明面上的。
雲扶檢查屋內有沒有暗閣之類的東西,但查探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突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她趕忙藏到了床底下。
雲扶見巫王走了進來,在床榻前躺下了,雲扶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巫王片刻後,就走到了柜子前,摸索了一番,柜子轉動,出現了一個暗閣。
雲扶暗暗記在心中,見柜子恢復如初,她趕忙從後窗跳了出去,離開了巫王的宮殿。
好險!既然知道暗閣在柜子上,那便不急於一時。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又半個月過去了,到了兩人成婚的日子。
雲扶只好先妥協。
而烏赫安心中也清楚,雲扶不是真心嫁給他,只是想利用他罷了。
但他,甘之如飴!
成親這日,雲扶以身體不適為由不祭神,只想像漢人成婚那般,拜個天地。
待生下孩子後,再補上便是。
巫王不再逼她。
他心中清楚,自從他逼得齊君燁跳萬蠱蟲池後,他們的父女情分也盡了,只剩表面那一丁點,誰也沒有撕破那點臉皮罷了。
這些日子,他也算是對雲扶的脾氣秉性有了些許了解,比她娘還要剛烈,若是逼她,不好保證她能做出哪些事來。
成親這日,巫王在苗疆的王宮裡大擺宴席。
拜完天地後,雲扶回了洞房,她望著烏赫安道:「你這是何苦呢?」
烏赫安想牽雲扶的手,雲扶向後一縮,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雲扶嘆了口氣,「你明知道我只將你當作哥哥。」
再重的話雲扶沒敢說,畢竟她在苗疆孤掌難鳴,烏赫安即便幫不到她,她也不希望他日後成為自己的阻力。
烏赫安看著她的眼睛,「雲姑娘,謝謝你滿足了我的心愿,我知道雲姑娘心裡沒有我,只要每日能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雲扶也看向烏赫安:「我問了宮殿的老人,他們說,少主是被我生母從外面帶回來的。」
烏赫安怔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啊,他確實是被鳳伽蠻從大周帶回來的,他自小就知道。
那時,鳳伽蠻很喜歡出去玩,有一次在烏赫安快要被一個婦人給溺死時,鳳伽蠻從那婦人手中將還是嬰孩的烏赫安給搶了過來。
那婦人攔著她不讓她走,鳳伽蠻將脖子上的銀項圈和手上的一對銀鐲子給了那婦人,那婦人才同意鳳伽蠻帶走他。
鳳伽蠻見嬰孩穿的不錯,但那婦人身上卻是粗麻布,猜測這嬰孩定不是那婦人的親生兒子,不然怎麼可能會溺死他。
她將烏赫安帶到了王宮,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撫養不方便,以免對她的聲譽有損,便放在了烏行雪那裡。
雖是放在了烏行雪那裡撫養,但每日都是鳳伽蠻在照料,鳳伽蠻為他請的奶娘,還安排了兩個伺候的宮人,只要一有空,她便跑去看烏赫安。
這些烏赫安都從那些老宮婢口中聽過不知多少次了,他一直都記得,但他從未將鳳伽蠻的恩情與雲扶聯繫起來。
若是雲扶不提,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原來,他的命是眼前女子的母親給的。
後來,鳳伽蠻離開了苗疆,他那時還小也不記事,他只記得義父烏行雪對他的恩情。
又聽雲扶道:「雖然我失憶了,但大家都說,甚至你也告訴我,我是你從外面找回來的。在宸王找來前,我還是很感激阿安哥哥的,若按身份,我確實也該喚你一聲哥哥。
但後來宸王找來了,我知道了真相,原來我是大周的鎮國公主,我在京城有父有母有親人夫君,甚至還懷了宸王的孩子,我過的很幸福,你卻將我從親人身邊帶離,阿安哥哥便是這麼報恩的嗎?」
雲扶之所以敢跟烏赫安講這麼多,也是因這些日子的相處,能看出他本性並不壞。
烏赫安垂下眸子,「對不起。雲姑娘早就知道這些,為何還這麼和善的與我講話?你不該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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