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走了過去,半蹲在她床邊,端詳她被頭發遮蓋住一半的臉。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手緊緊揪著被角。
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沒吵醒她,而是輕手輕腳拉上窗簾,關緊門退出了房間。他把餐桌上盛好的兩碗米飯倒回電飯煲,設置成保溫狀態。
不吃晚飯對胃不好,但只是晚些吃應該沒關係,先讓她睡會兒吧。
他開始進行日常清掃工作,清理浴室時,看到了霍莘莘堆放在洗手池的髒衣物。通常,他們的衣服都是洗完澡後分別放進洗衣機洗,但任予卷會主動承擔晾曬的工作。至於貼身內衣,都是各自手洗。
今天她大概太累了,沒來得及洗。他順手抱起那堆衣物,就是這時,他看見了那條帶血的內褲。
任予卷的表情從疑惑到思考,再到恍然大悟。最後,他懊惱地咬緊下唇,在心裡唾棄自己的遲鈍和愚昧無知。
她的不適是因為生理期,而他竟然毫無察覺?
任予卷,你真是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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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莘莘本來只稍作休息,生理期的疼痛只有躺著才能勉強緩解,但她沒料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間裡沒有開空調,而她又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昏昏沉沉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又冷又熱。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室內很暗,她花了十幾秒視線才逐漸聚焦,看見床邊的人影。
任予卷正半蹲在她面前,雙手搭在床沿,離她很近,眼巴巴地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小腹還是鑽心地疼,霍莘莘嚶|嚀兩聲,弓起腰,有些虛弱地開口:「幾點了?」
男人抬手替她將臉上散亂的髮絲挽到耳後,小心翼翼仿佛怕嚇到她。
「八點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安撫的溫柔。
雖然距離上一次進食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但受激素影響,她現在毫無食慾。
「我想喝水。」
任予卷連忙起身去接來半杯熱誰,攥在手心確定溫度合適,才又蹲下送到她嘴邊。霍莘莘小口啜飲直到喝完了整杯,感受到水的溫暖在體內蔓延,嘴唇不再那麼乾巴,大腦也逐漸恢復了活力。
「還喝嗎?」
語氣溫柔得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一樣,捨不得用重一點點的語氣,給予了全部的耐心和關愛,少一點兒都像在犯罪。
霍莘莘搖了搖頭,純棉被單因為動作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房間很安靜,沒有開燈,只有客廳的些許光穿過沒關攏的門照了進來。她就這樣側躺在床上,枕著蓬鬆的枕頭,臉頰因為過熱而泛紅髮燙,凝視著任予卷。
在昏暗的光線中,只能看清他的輪廓,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知道他們離得很近,也知道他在看她。在這個靜謐而長久的對視中,她不由自主屏息,抓住被子的手指微微蜷縮。
在一片寂靜中,她突然開口了。
「我的手今天被張紙劃傷了。」
這句話實在是太突兀,沒頭沒尾的,毫無語境,咋聽上去甚至像小孩兒同父母撒嬌。她邊說著,還煞有介事地伸出受傷的食指,想展示給他看,但這麼黑,也實在看不見那不到一厘米、即將癒合的傷口。
可偏偏任予卷十分捧場,握住她受傷的手,仔仔細細查看了許久。最後,他微微垂眸,從嗓子底溢出一聲嘆息:「今天流了很多血呢……」像是心疼精心養護的玫瑰被雨水打濕了花蕊。
然後,霍莘莘眼看著他的唇覆上她的手指,柔軟而濕熱的觸感隨之將其包裹——他含住了她的手指,睫羽低垂,在舔舐她的傷口。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消毒完畢,放開了她的手。依舊半蹲著,再次抬起眼跟她對視,眼底的繾綣愛意沒有一絲一毫掩飾,濃重的像化不開的紅酒。
「莘莘。」
「嗯?」
「你今天開心嗎。」他問。目光灼灼,像討要主人上床許可的狗。
霍莘莘藏在被子裡的腳趾用力蜷縮,心跳在奇異地加速。許久,她敗給了內心的衝動,咬著下唇,小聲開口:「……有點不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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