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她確實在挑揀沒錯……
對上老人們帶著好奇的灼熱視線,她當然十分高情商地表示:「他們都很好,我當然是都喜歡。哎呀奶奶,只是朋友間的喜歡啦!」
鬧騰的晚餐結束,她順著樓梯向上,途中在二樓停下,看了眼緊鎖的兩道房門。猶豫幾秒,還是沒上去打擾。
她本想解釋晚上在門口發生的事,比如告訴黎澤,沒接電話是因為手機沒電,絕對不是因為忙著和他哥談戀愛。再比如穩住黎頌,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弟,她對他才是真愛。
但好像這時候,不管敲響哪道門,都有火上澆油的嫌疑,她決定還是讓他們先靜靜吧。
回到自己房間,霍莘莘在地上攤開那個壞了鎖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雖然才住小半月,但瑣碎的東西不少,等她收拾完已經是後半夜。
清點好一地的行李,確認沒有遺漏。她去衛生間簡單洗漱完,手腳麻利地鑽進柔軟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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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萬籟俱寂,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靜靜地灑在了床上。被褥平整鋪開,中間勾勒出一個人形。女人正側身面對窗戶躺著,借微光能隱約看清面容,伴隨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身體輕微起伏。
突然,原本緊閉的房門被無聲推開,露出一道縫隙,仿佛是夜的呼吸。走廊的燈光並未亮起,一切都靜悄悄,門外,一道人影悄無聲息走了進來。
他站在床邊,無聲凝視著床上熟睡的女人。
片刻後,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掀起被褥,將上半身躺了進去。不過一米五寬的小床因為同時承載著兩個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房間內,兩種呼吸在交織。
他側躺著,用視線一寸寸描繪她的五官。
她睡得很熟,手臂自然放在枕邊,呼吸均勻。許是房間內太干,她輕輕地嚶嚀了一聲,伸舌舔了舔唇瓣,原本深淺得宜的唇色沾染了水光,如同春日綻放的紅玫,誘人採擷。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呼吸都不穩,似乎被引誘著想要觸碰她的唇,卻又在即將觸及的那一刻停住。
他收回手,轉而,一點點將臉頰貼上她放於枕邊的掌心內,視線灼熱,幾乎是要將自己獻出去一般的虔誠。
這個動作顯得兩人很親昵,像一對愛侶——女人用手憐愛地捧著他的臉,柔和的呼吸噴灑在他面中,帶來輕微的癢意——如果她沒有緊閉著眼處於熟睡的話。
月光繼續在房間內流淌,將一切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銀光之中。
黎澤嗓子有些干,他死死盯著那兩瓣唇,腦中理智與欲.望在拉扯,喉結微動。終於,他下定決心,正準備低頭去品嘗那朵夢寐以求的紅玫,看看是否真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甜美。
但下一秒,對方長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黎澤的呼吸瞬間停滯,背部緊繃。他神色慌張,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可聲音像是卡在嗓子裡,完全說不出口。心跳在加速,他甚至能聽到咚咚的震動在耳邊迴響。
但好在,女人似乎只是處於半夢半醒間的迷濛狀態,很快又重新合上。他鬆了一口氣,卻同時又感到一絲失落。
「我倒情願你直接醒來,」無聲自語,他又往前挪動了一寸,幾乎與她頭抵著頭。
黎澤想,他大概是瘋了,才會這樣一時衝動,不管不顧地闖進她房間,想著直接把話都說開,逼她給一個答覆。
可等門打開,看見室內一片黑暗,他又退縮了。害怕真把一切都攤在太陽下暴曬,結果發現之前兩人那些旖旎和曖昧都是他自己的錯覺。
他不敢承擔那萬分之一見光死的後果。
黎澤太了解霍莘莘的性格了,遇到棘手的問題,第一反應都是逃避。當年同黎頌分手,她一躲就是十年。這次他再貿然表白,如果失敗,為了不直面尷尬,她又會避自己幾個十年?
本來看見她熟睡,稍稍恢復冷靜,他是想離開的。
但一想到今晚在路口看見的那一幕,男人女人撐傘漫步於雪中,那麼的般配。黎澤就覺得心被嫉妒燒得生疼。
以至於回過神,就已經躺上了她的床。
「為什麼我哥可以,我不行?」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甘和痛苦,整個表情都在扭曲:「我究竟哪裡比不過他?」
這個問題在寂靜的夜裡迴蕩,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大約三五分鐘,床又一次發出吱呀聲,一陣窸窣後,床鋪恢復原狀,只有枕頭一側輕微的凹陷顯露出剛才有人來過的痕跡。
屋內重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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