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父親不以為然:「現在離婚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他三十多,你不也快三十了。你放心我都打聽過了,沒什麼壞毛病,之前那個說是因為他去洗腳城才離得婚,也是胡鬧,男人哪有不去洗腳的,這算什麼大事。」
繼母也在一邊幫腔:「是啊莘莘,雖然差了幾歲,但是人家家裡有礦啊,而且肯給老婆花錢,頭婚的時候直接拿出兩百萬彩禮,眼睛都不眨全給女方,其他什麼金子鑽石更別說了。嫁個這樣的男人,後半生無憂,不好嗎?」
至此,她再也無法忍受,拿起自己尚未拆開的另一個箱子,直接奪門而出。
這麼多年她才明白過來,她的家,永遠只有一個。
...
霍莘莘關掉手機,目光落在行李箱中成袋的藥上,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
童話故事從來不會給出結局之後的內容。王子和公主結了婚,未必就會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事實上,生活總是一地雞毛。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拉起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
在黎澤不厭其煩的關心下,她勉強喝下了半碗粥,又抽出時間理了一下聊天記錄和各種相冊,將過去十年的記憶串聯成線。
下午睡太久,此刻毫無睡意,霍莘莘摸了摸因為汗濕而黏膩的身體,有點想洗漱。只是這浴室的設施她實在弄不懂,搗鼓半天都沒有熱水。
套了件外套,她決定下樓尋求幫助。
二樓客廳的燈光明亮而冷清,三個房間中,有一個門半開著,霍莘莘好奇地瞥了一眼,只見裡面擺放著一張桌子和滿牆的柜子,看起來像是個書房或工作間。另外兩間房門緊閉,中間的浴室正有人使用,嘩嘩的水流聲傳出。
在洗澡嗎?她正猶豫要不先回去,就在這時,右側的房門突然打開。黎頌手裡端著馬克杯,雙目疲倦,見她在門口,腳步不由一頓,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恢復如常。
「有什麼事?」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因為沒戴眼鏡,看人時燈光有些刺眼。
霍莘莘緊張地揪著衣擺,指向樓上:「那個...浴室不出熱水。」她心裡暗暗叫苦,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黎頌。
其實她還挺能理解黎頌的。好好上著學,女友一個電話突然提分手,接著切斷所有聯繫方式不知道去了哪裡,一走就是十年。重逢後,還把自己認成了別人。站在他的角度,對於被拋棄的憤怒和不解,她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可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她要走劇本。
弟弟黨賽高!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黎澤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看到他們站在門口,他顯然被嚇了一跳:「你們大半夜不睡覺,來在這偷聽我洗澡?」
本已經打算上樓的黎頌抿了抿唇,看向弟弟淡淡道:「三樓熱水器可能壞了,你去看看。」說完,他端著咖啡杯,從霍莘莘身邊略過,直接進入了對面的房間,合上了門。
......大哥,都分手十年了,能不能體面點?不過這樣也合她心意,能專心攻略弟弟。
霍莘莘上下打量一眼穿著家居服,整個人看起來柔和而毫無侵略性的黎澤,忍不住眼冒紅心。這才是她懂事乖巧、軟綿綿的弟弟呀!硬漢達咩!
兩人來到三樓浴室,黎澤專注地調試熱水器,水珠不斷從他濕漉漉的頭髮上滑落,滴在肩上的毛巾。她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你要不要把頭髮先吹乾?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黎澤手中的扳手在熱水器的側面擰動著,他轉過頭,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還當我是小時候那個弱不禁風的我?」
「我大學的時候選修了運動健康科學,每天堅持鍛鍊,慢慢調理,現在身體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容易生病了。」
他低頭,在工具箱翻找著,藏於陰影中的眼眸暗了暗。
他永遠不會忘記高一那年的周末,他們三人原本計劃去城郊的江邊玩水,但他因為突然發燒,只能留在家裡,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哥哥騎車遠去。而從那天起,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開始背著他說悄悄話,用眼神交流,而她總是臉紅。
再不久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自小體弱,他總被迫缺席活動,或是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玩。從小到大,霍莘莘總是與哥哥更親密些,但他依靠乖巧體貼,也能作為朋友和她聊些心裡話,勉強沒有掉隊。可自那次發燒後,三個人的故事徹底沒了他的身影。
黎澤的眼底染上自嘲,
他決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思緒紛飛時,一股熱風伴隨著輕微的嗡鳴聲從腦後吹來。他愣了愣,回頭看去。
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把吹風機,搬了張小板凳站在他身後,踮起腳尖,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髮絲,細緻而溫柔地幫他吹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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