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非雷霆手段以處之,必要時, 當寬仁。」
上官儀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 她左右不得皇帝。
何況,衛琅那性子,知曉了此事, 怕不是要瘋。
他與皇帝的手段, 不遑多讓。
想到此, 上官儀問:「阿婉呢?許多日不曾見她了。」
在宮裡的時候, 衛琅說她病了。
「病的重不重?」
長公主手底下的嬤嬤搖了搖頭, 低聲說:「恐不是病的,有小公爺手底下的人傳出聲來,大娘子曾見過邵家公子,出來以後, 便被小公爺鎖到湘居了。」
「鎖?」
上官儀擰眉,「他這是做的什麼糊塗事!」
嬤嬤不敢再說什麼,只聽上官儀道:「隨我一起去湘居將人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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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醉了,一夜都胡鬧。
說來,凌雲婉還不曾見過這樣的衛琅,沒有暴戾,沒有反怒,只是淡淡的憂傷,甚至有些無措的他。
她忽然便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衛琅的時候。
幼年的她尚還不知道收斂,一個人跑去山中,祭奠自己的生母,行止之間不敬後母,從未開口叫過其母親。
凌大娘子便告訴她。
「既然你這麼想念你的生母,不肯認我這個凌大娘子。那你便去後山好好祭奠你的生母!」
「去就去!」
凌雲婉尚不知道凌大娘子這話的威力,又仿佛應了那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便如此,一人上山。
山上沒有人,隔幾步,便是陷阱。
她擔憂自己掉下去,便處處小心。
誰知,真有一個倒霉的,掉進去了。
她編起藤枝,將其束成一捆繩子,送到坑底。
朝著那裡面的人喊到。
「你抓緊繩子,爬上來。」
凌雲婉不知對方是何人,她想起母親從前教過她的,「阿婉,這世上,無人可信。你是一個女娘,不是阿娘要教你處處受委屈,而是想告訴你,女娘天生就會被當成獵物,所以才要處處小心。」
想到此,凌雲婉說:「等等!」
「你把你的眼睛蒙上。」
「如若你不照做。」
「我就鬆手了!」
坑底下,沒有任何聲音,凌雲婉試探地又問了一句:「你若不答應我,我就要走了。」
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下面傳來聲音。
「我答應你。」
少年一身玄紫色衣袍,上面繡著金紋。手中,捏著一塊混著血土的碎玉。縱使狼狽,凌雲婉也瞧得出,他出身大家。
只是,她出門少,不認得。
「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凌雲婉問他。
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動容,防備一點點放下。
而後,她聽見他說:「有人要殺我。」
「殺你?」
凌雲婉覺得奇怪,她打量他問:「你這樣的身份地位,有人要殺你?那殺你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代價是什麼罷。」
少年冷笑了聲:「代價?想殺你的人,怎會計較代價。」
「因為你富貴嘛。」
凌雲婉笑了一聲,「我把你綁了,應當能換不少銀子。」
少年意識到危險,手抬起來,便要解開覆蓋在眼睛上的布,凌雲婉見狀,生怕他看見自己的臉,急忙說:「別!我開玩笑的。」
說罷,他便要朝著她抓過來。
凌雲婉哭嚶嚶道:「早知如此,我便不救你了!」
還不等衛琅反應,她便叫喊起來:「有人要殺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還有沒有王法!」
「有沒有人來管管!」
衛琅不悅地蹙緊眉頭,「閉嘴!」
「你讓我閉嘴就閉嘴?」
凌雲婉說:「你信不信,我一腳便將你踹回坑裡去。」
「……」
衛琅譏嘲地笑了聲:「誰家的丫頭,這般潑辣。」
凌雲婉反笑說:「若不是潑辣,你便死在那坑裡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這山上?」
「天要黑了。」
凌雲婉懶得和他計較那些長短,只問他:「既然得救了,為何不下山。」
「山下的人,都想殺我。」
凌雲婉頓時愣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從這個少年口中聽到的話。
「山下的人,都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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