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寄野仍是不太敢相信:「你那會……你才多大。」
初升高的年紀,他那會天天在爬山旅遊遛狗,沒事還趴在地上研究蝸牛,邢嶽麓則天天忙著打遊戲和同學過生日炫富。
就因為遛狗時順帶救了他一次送去醫院,可是這根本不算事啊,值得記這麼多年。
屁大點的孩子毛還沒長齊,真的知道什麼叫喜歡嗎?
薄懸連在日記的記錄都不曾如此直白詳細過——陸成才留下的陰影太深,陸昊翻出過他的筆記。
這十多年間他從未對包括葉淮在內的任何人提起他的青春,第一次口述的對象是他暗戀十四年的人,他們在一起八年了。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
薄懸看著蔣寄野,明白他的疑問,有句話埋在心理很多年,他終於有機會對著當事人宣之於口:「蔣寄野,我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這份喜歡有點沉重,蔣寄野作為當事人腦子還懵著,薄懸站起來拽著他一路到樓上的書房。
二樓薄懸的書房有個保險柜,他曾經告訴過蔣寄野密碼,裡面存放著各種產權證書、他的私章、名貴些的物品。蔣寄野打開柜子幫他拿過兩次遺漏的東西,沒認真翻看過裡面到底有什麼。
薄懸翻出一本筆記:「你看看。」
蔣寄野下意識地接過來:「是什麼?」
不用問了,他已經看見了內容,日記形式的記錄,寫得十多年前他的遛狗日程。
蔣寄野:「……」
還真是真的。
一頁頁翻過去,記錄在一個秋天戛然而止,然後在隔了很多年後的秋天再次重新開始,那是蔣寄野入學a大的那年。
後來薄懸畢了業,工作太忙,他們生活中小細節多得不可勝數,記錄的頻率慢慢減少到每年只剩下寥寥幾條了。
薄懸說起兩家父母的往事。
直到如今,他仍然為陸詩云對岑丹青臆想的敵意抱有歉意。
「我說呢,在公寓見面那次感覺你不太對勁,我以為你害怕見家長。」蔣寄野吐槽了一句,然後張開手:「來了,薄同學,抱一下,過去沒必要糾結。」
薄懸走過來,被蔣寄野伸手攬住抱在懷裡。
蔣寄野在他頭頂親了親,一本正經道:「謝謝你喜歡我這麼多年,謝謝你願意等我,我很抱歉沒能發現回應你,你知道我也很喜歡你。」
薄懸笑起來,同樣一本正經:「不用謝,我知道的。」
應該我謝謝你才對。
誤會解開了,恢復到一身輕。關於日記的內容,蔣寄野越看越羞恥——他十幾歲畫風有點臭屁,廢話多得一籮筐。
蔣寄野:「這東西我先拿著,過幾天看完再還給你。」
薄懸稍一遲疑,說:「那你別給我弄丟了。」
「不會。」蔣寄野說,「我丟了它都不帶丟的,真丟了我抄寫三本內容一樣的還給你。」
洗過澡,躺在一張床上。
蔣寄野放下看到一半的日記擱進床頭抽屜里,滅掉燈,思緒還留在日記上,好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
黑暗中,他壓低聲音問身邊的人:「哎,你睡著了嗎?」
「……沒有。」薄懸說。
蔣寄野恢復到正常音量:「我今天給那姓林的打電話想要轉筆錢,他一直問我要轉帳理由,後來懶得跟他說了,我工資卡里的錢你轉走的?別的就算了,打個商量,我的工資還給我可以不?」
手上倒是有閒錢,但親手掙回來的意義不一樣。
人一聲沒吭給轉走了,想給對象個驚喜還要張嘴申請零花錢。
薄懸微微一怔,記起他今天有通來自林的未接來電,不巧那會在病房裡,手機關了靜音,想著如果是重要的事對方會跟他助理聯繫,沒太放在心上。
「我轉出來做理財了,明天連收益一起給你放回去。」薄懸答應道。
然後他趴到蔣寄野的枕頭上:「你今天不高興,是姓林的跟你說什麼了?」
蔣寄野扭頭看著他臉的方向,黑漆漆一片,只看得清一點輪廓:「說了一堆場面話,你要去找他算帳?」
「……沒有。」薄懸不太有信服力地說,「我沒那么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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