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寄野回頭看了一眼茶几。
薄懸說:「我訂了,待會送過來。」
陳恆識趣地把自己的飯收起來,打過招呼:「薄總好,老闆,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蔣寄野說:「你一塊吃完再走。」
陳恆偷瞄一眼沒說話的薄懸,回答:「我去茶水間找小陸他們,剛才說找我有點事。」
但凡聰明點就知道該走了,大老闆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拿他當電燈泡,留下來也得消化不良。
沒多時,薄懸的那份也送過來了,菜色上大同小異,看樣子訂得還是同一家餐廳。
他坐在蔣寄野對面沙發上,出席會議的緣故穿著正式的三件套,脫掉外套,裡面白色的襯衫帶著暗紋,手工的剪裁使得肩膀和腰部十分貼合身體,微微往前躬身彎下腰,脊背線條一覽無餘。
薄懸示意他伸手。
蔣寄野雖然疑惑,但是照做了。看著他將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兩卷折起來。
蔣寄野重新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找人買了點珍珠。」
回家吃飯給岑丹青珍珠已經是好幾個星期以前的事,薄懸一下沒能反應過來,以為他在說訂單:「你們這季度新增的業務?珍珠原料做什麼。」
蔣寄野:「……給你做袖扣。」
薄懸:「……」
薄懸想起來了,委婉地說:「一般扣子大小就可以,你別用太大顆的。」
蔣寄野:「找專業做設計的定做,多大多小也丑不到哪去。」
「哦。」薄懸倒了兩杯茶,問他:「下午還回分公司嗎?」
「看情況。」蔣寄野說,「每年這個時候一灘事。開完會估計要到三四點。」
吃過飯,蔣寄野又接回珍珠的話題:「還有一些稀罕的鑽石珠寶,我瞧著成色都還可以,你要不留個地址,我挑出些給海城阿姨捎過去。」
這回薄懸沉默了兩秒,略顯生硬道:「不用了,我送去的東西她不會收的。」
「就直接用我的名義。」蔣寄野是知道他媽媽一直不太接受兒子交了男朋友的事,難得自我調侃,「不管怎麼樣,當女婿的早晚要拜會丈母娘,我這人沒別的長處,就是臉皮夠厚,往外趕我我權當沒聽見,多去幾回阿姨怎麼著也該適應了。」
「不行。」薄懸斷然拒絕。
蔣寄野微微一滯:「……」
薄懸立刻發覺自己語氣過激,走過來伸手環住蔣寄野的腰,將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肩膀上。蔣寄野攬著他的肩,兩人擁抱了一下。
薄懸低聲說:「抱歉,我沒有要拒絕你見我家人,我媽她……情緒問題比你想像得嚴重得多,我不想她看見你之後失控罵你。」
「我以為你該和家裡緩和下關係。」蔣寄野摸摸他的後腦勺,低頭親了一下,父母一輩的人已經不再年輕了,不想薄懸將來回想起來留下遺憾,他的後半生都在和父母作鬥爭,故作輕鬆道,「挨罵算得了什麼,真罵我也是我該得的,你們家兒子都給我了,當男朋友的挨兩句罵又不會掉塊肉。」
薄懸還是搖頭:「不。」
路是他自己選的,他不想看到蔣寄野為了他能高興,低聲下氣去討好陸詩云,他想像到那個畫面都有些受不了。
薄懸想到這,抬起頭:「你答應過我,不會不打招呼就找去我媽那。」
「是。」倆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聊起這個話題。蔣寄野大概清楚他在逃避什麼,想了個緩緩圖之的主意,「你看這樣怎麼樣,一步步來,倒不是直接上門,從送禮物開始,你上次帶珍珠你也看到我媽有多高興,當長輩的就這些念想了,知道有人在掛念自己,次數多了心就是石頭做得也該捂熱了。」
然而薄懸還是搖頭,極少沒有順著蔣寄野的意,就這樣結束了話題。
蔣寄野:「那不說了,你回頭再考慮考慮,哪天改主意了告訴我。」
薄懸點頭,心裡卻在想,改不了。
他前幾年也曾年年去海城探望陸詩云和繼父一家,借著出差順路,一個人去的,但他手上無名指的戒指一直沒摘,有次被陸詩云瞧見了。
陸詩云這些年再如何自我封閉,陸家到底從商圈退下來的,殘留著人脈,蔣家生意如日中天,新聞上網上同學圈子裡她總能聽到關於這家人的消息。
得知薄懸進了蔣家公司,岑丹青的兒子是他交往中的男朋友,陸詩云當時又哭又笑。
她這一輩子是抬不了頭了,岑丹青嫁給首富,她找了個同性戀,兒子遺傳同性戀,一頭栽在岑丹青兒子手上,還在給他們家打工。
陸詩云隔了許多年再度發瘋:「終於攀上蔣家的人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一個男的跟男的睡,你還要臉嗎?我記起來了,你初中那會就喜歡人家,你真夠噁心的,跟陸成才一樣什麼噁心事都幹得出來,他們家一年給你開多少工資,上層人家都什麼德行還用我告訴你嗎,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泰國變個性,趁著年輕懷孕抓緊給人生個兒子,省得將來人家踹你出門你連一個月五百塊的撫養費都落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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