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蔣寄野只是有感而發,並沒有想要得到他的回應。
「給你。」蔣寄野伸手遞過來一個小袋子。
猜測薄懸沒吃飯,從門口便利店隨便的,一個加熱過的三明治和一杯熱豆漿。薄懸吃過了也沒關係,蔣寄野近兩年長身體,飯量大,吃完轉頭餓,這兩口東西還不夠他塞牙縫的,絕對浪費不了。
一樣餓得快的年級,薄懸整個下午及晚上沒吃飯,胃部發酸,感覺在消化自己。他接過來拿在手裡,咽了口唾沫,打開三明治咬了一口,才想起來說:「謝謝。」
蔣寄野一點不意外他的反應。屬複讀機的,只會這一句。
「我外婆家住在後面翠園,她住七棟。你也是翠園的?你住哪一棟。」
薄懸:「二十一。」
蔣寄野回憶了下,很不幸他不常來翠園:「是嗎,沒印象了。」
就是你天天帶著狗會經過的最西側的那一棟,薄懸吃著三明治,默默地想道,不過蔣寄野每次遛狗估計能走完小半個翠園,其餘那些房子在他眼裡是一樣的。
「你被人打了?」蔣寄野打量著問。
薄懸沒料到他問得如此直接,呆了一下,看著他。
蔣寄野的長相和他是截然相反的類型,濃眉,深眼窩,鼻樑直挺,薄唇,燈下俊美得有些發邪了。尤其他的眉宇總有股股淡淡的不耐煩,那種睥睨,好像除了他普天之下全是傻子,是和他家狗一樣的神經質,他出類拔萃,身處其中,英明得飽受困擾。
「一看就知道了。」蔣寄野一哂。這人一副傻樣,像頭呆鵝,怪好玩,但是當面笑又有些地獄了。
他努力擠出來了個憂愁的表情,心裡冒出個可能,眉頭真情實感地一皺:「等會兒,在家裡小區被打——打人的該不會就是你爸媽吧。」
薄懸:「不是,是……學校里的同學。」
十歲以前,陸成才挨完陸詩云的罵,總會找藉口打他撒氣,念叨棍棒底下出孝子,陸詩云冷眼看著,也不阻攔。
這兩年他長大了,年年拿學校第一名,陸成才開始轉變態度,擺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嘴臉,親熱地說果然是我的種,跟我一樣聰明。
一聽是同學,蔣寄野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年代還不流行霸凌一詞,但是已經隱約意識到此類行為的毒害性。
他說:「那你得報警,這是故意傷害。」
薄懸結巴道:「警察會管這些嗎?」
他一個遵紀守法的初三學生,對於報警的概念還存在電視裡,警察蜀黍遠在雲端。只有出了人命或者有人失蹤才能打110。
「當然,警察打擊一切犯罪勢力,人身傷害也是一種犯罪。」蔣寄野說,「你也可以告訴老師家長是誰欺負了你,他們會幫你報警,如果他們選擇包庇罪犯,你就連他們一塊告到派出所。」
薄懸點點頭:「我知道了。」
三明治已經吃完了,蔣寄野順手拿過沒拆的豆漿,扎進吸管遞過來。薄懸拿著沒喝。
蔣寄野納悶道:「你不嫌噎啊。」
薄懸臉紅了一下:「我……我想去廁所。」
蔣寄野:「哦,你不早說。」
輸液多了想去廁所是正常反應,蔣寄野伸手摘下他的吊瓶舉著,男生之間沒需要避諱,但是大家不熟,薄懸方便的時候,蔣寄野特地背對著站遠了點。
回輸液間路上,蔣寄野走在他後頭。心想這男生瘦得有點過了,胳膊腿細的,感覺擔心一碰就折。
於是安靜了沒一會,蔣寄野又犯了指點江山的老毛病——他家裡的教育是比較超前的,有專門老師陪讀陪講這個世界和社會的規則,周圍親戚包括他的爸媽一直將他擺在平等的位置上對待,不會因為他是個初中沒畢業的毛孩子就拿各種奇葩的藉口糊弄他,當然,更多人會因為社會地位的差距小心翼翼捧著他,這樣成了蔣寄野一部分目中無人的性格,他爸媽認識到這點後,就極少帶他出門應酬了,讓他自己去玩,這种放任也加速了蔣寄野的獨立,同時還有他戀家的毛病。
沒辦法,他不戀家,他爸媽就能瀟灑地過二人世界去了,哪裡記得起他這個兒子。他也是有感情上需求的!他才十幾歲好嘛?
扯遠了。
蔣寄野跟初中生薄懸說:「你該跑跑步鍛鍊的,身體太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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