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有個做智能家居的在海峽會場辦內部展會, 近年來a市常見這一類的活動, 外地廠商招商引資,為入駐本地開拓市場做準備, 政府通常喜聞樂見地大力給予扶持。
融資這一塊是薄懸公司涉及的領域, 臨時助理接到消息,早一步在會場門口等著。走完流程差不多是下午五點多鐘, 晚上還有個交流性質的酒會。
席間,蔣寄野去了趟衛生間,他這一趟去得有些久, 回來時只見薄懸對面站了個身形削瘦的年輕人。
此人年紀輕輕,眉目溫和,不苟言笑的樣子, 看起來屬於和薄懸同一類人:那種從頭到腳天生自帶學霸光環, 提醒周圍爾等凡人快快退避三舍。
薄懸抽空給蔣寄野做了個介紹:「葉淮,朋友, 也是梁丘河的助理。」
這其中有他們之間才知道的前提條件:薄懸提到過,梁丘河的男朋友正是他的助理。
蔣寄野微微一愣,薄懸注意到他反應不太尋常,心道怎麼?然而不過一瞬, 梁丘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噙著笑意風度翩翩地伸出手同他們來寒暄:「蔣少爺,稀客啊。」
蔣寄野露出個適宜的笑,依次同梁丘河還有葉淮握了握:「幸會。」
酒會到八點鐘就準時散了,回去路上,蔣寄野和薄懸有一搭沒一搭閒聊間,話題不知怎地又轉到這上面。
蔣寄野握著手裡的方向盤,頭也沒轉道:「你感覺倒是挺敏銳,別誤會啊,我對葉淮這人沒意見,不認識也沒見過,不過你介紹的時候我確實挺驚訝的,因為就在幾分鐘前我在二樓陽台正好看見梁丘河了。」
蔣寄野說到這停頓了下,故意賣了個關子,誰知薄懸精準猜測出了他未盡的重點:「梁丘河,身邊還有別人?」
蔣寄野眉頭意外地揚起來,旋即哼笑了下:「豈止。」
蔣寄野打算去室外透透氣,踏進陽台才發現裡面倆人。
當事人借著拉起的窗簾在半露天場所尋求驚險刺激,無辜闖入的路人卻只覺尷尬,蔣寄野在發現情況不對後立刻識趣退了出來,但短短兩秒的驚鴻一瞥間,出眾的視力已經足夠他看清楚對方的臉,
公寓樓下,蔣寄野剎住車子,摸著下巴琢磨道:「我還當是小情侶玩情趣,梁丘河身邊的是他男朋友,你這一提我才想起來那男的穿著像是場內的服務生,嘖,梁丘河膽子可夠大的,敢在葉淮眼皮子底下偷腥,他也不怕被抓個現行。」
薄懸微微嘆氣:「是啊。」
「你跟葉淮是朋友?」蔣寄野說。
「嗯?」薄懸臉上明晃晃寫著一行字,怎麼看出來的?
蔣寄野直笑:「你倆聊天的樣子不像剛認識的。」
薄懸一愣之後,搖了搖頭:「我有時候真分不清你是真遲鈍還是在裝傻。」
蔣寄野無言道:「有區別嗎,這話聽起來不像在誇我、」
薄懸也笑了:「你看起來對很多事和人漠不關心,所以你會注意到葉淮我有點意外。」
蔣寄野不以為意,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天二十四小時裡刨除掉吃飯睡覺占去的一半,餘下可分配的已經不多了,操心無關人員的事情等於白白浪費自己生命。當然,薄懸以及薄懸的朋友不在無關人員名單上。
蔣寄野說:「你可以提醒下葉淮,或者暗示一下。」
精力忠誠是伴侶之間首要的也是基礎的條件,蔣寄野沒法想像兩個人做不到相互坦誠,卻要赤身裸體毫無芥蒂地躺在一張床上。
出乎意料地,薄懸罕見地沉默兩秒,才道:「不了吧,這是別人的家事。」
蔣寄野眉毛揚得更高了。眼見朋友陷身火坑而袖手旁觀顯然不是薄懸的作風,片刻想到個可能,他脫口道:「慣犯啊?」
薄懸面露無奈,算是默認這個說法。
蔣寄野匪夷所思,但是想想又不奇怪,梁丘河敢在商業性的酒會上招惹別人,私下裡行為八成只會更出格。他的枕邊人要怎麼樣才會毫無察覺?大概率在裝聾作啞吧,或者乾脆兩人就是開放式的情侶關係。
蔣寄野無言一哂,搖了搖頭:「原來高材生也玩得這麼花,是我見識短淺了,我以為朝三暮四是邢嶽麓的專屬——不對,邢嶽麓一段時間只會交一個女朋友……」
蔣寄野一整晚在與會的陌生人面前保持著生人勿進的高冷做派,早憋壞了,好不容易逮到個話題,著實吐槽了好一陣,半晌沒聽到薄懸回應,扭過頭一瞧,薄懸靠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聽見蔣寄野喊自的名字,薄懸方才如夢初醒地眨眨眼動了下身子,笑道:「剛看著你太帥,有點走神了。」
「……」蔣寄野探手來摸他的額頭。「我不在的那一小會你是喝了多少。
「沒喝多。」薄懸欲蓋彌彰地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水,慢慢說道,「有點感慨吧,葉淮和梁丘河據我所知好像從小就認識,兩家長輩是世交,後來葉淮的父母犯了點錯誤,算是家道中落,梁丘河的家境你也知道,很不一般,他的婚姻肯定要家裡人過目首肯,將來家族聯姻也好,自由戀愛也好,他交男朋友的事不能被擺在明面上,他父母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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