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收拾好垃圾,蔣寄野穿上大衣,把薄懸的圍巾外套遞給他:「晚上可能不回來住,多穿件衣服。」
薄懸哦了一聲:「住高鐵站嗎?」
這就學會頂嘴了。蔣寄野瞧他一眼,說:「你要樂意住也行,給你專門包一節車廂,順便把余意和林玉涵叫過來通宵打麻將。」
薄懸立刻道:「那不用了。」
蔣寄野抬腳往電梯走,薄懸叫他等下,回身拿出鑰匙鎖上公寓門。
這處一層四戶一梯的設計格局,蔣寄野拎著垃圾耐心地站著走廊上等他,嘴上吐槽:「有必要嗎?我要是小偷,進門看清屋裡擺設都得先說句對不起,再留下兩百塊給你修理門鎖。」
薄懸頑強地抗住了他的嘴炮攻擊,頂著高嶺之花的一張臉狗腿發言:「明年,最遲明年換個大房子給你住。」
「然後床上鋪上十幾床褥子,最底下放顆豌豆是吧。」蔣寄野快被他氣笑了,「我睡哪都是睡。我是不樂意你沒罪找罪受。」
薄懸還是那句回答:「這地方挺好的,比宿舍條件好很多。」
蔣寄野竟然一時無法反駁。躲開他要接過垃圾的手,支使人去按電梯,
薄懸說道:「你要是在學校住煩了……」
電梯門打開了,薄懸於是住了口。
兩個人走進去,裡面兩個妝容精緻的小姑娘往裡挪了挪,在電梯運行中不時拿眼鏡偷偷瞄他們。
蔣寄野身高極有壓迫感,往裡一站能遮掉一半的光線,兩個人並排著沒吭聲,等下了樓,上了車關上車門。蔣寄野扭頭問他:「我在學校住煩了怎麼樣?」
薄懸已經把話茬忘得一乾二淨了,低頭在系安全帶。
對上蔣寄野的眼睛,薄懸稍一停頓,懵懂接著道:「住煩了……這條街後面有家星級酒店,到時候你過來玩,我們可以一起去那住。」
蔣寄野眉毛抽了抽。
放著房子不住住酒店,聽起來倆人都很有病的樣子。
a市還沒從新春的氣象中走出來,鑑於明天就是情人節,也就屬於消費主力年輕人的節日,各大商場包括路邊地廣都替換上有關戀愛的元素。
市中心區隨處可見手挽著手的情侶。而路上的交通狀況也堵出了新高。
兩個人到商場後扔下車子,像年前在海城的時候,步行閒逛,在路口買了糖葫蘆和糖炒栗子,逛進一家雜貨精品店,薄懸對情侶物品的執念又冒出來了,挑挑揀揀買了兩個雪人模樣的鑰匙扣,自己留了一個,另一個給蔣寄野。
鑰匙扣又丑又萌,串在一起像串糖葫蘆。蔣寄野大概是被薄懸傳染了,看久了竟然覺得還挺可愛。
下午看完話劇出來,去吃早就預定好的意餐。
窗外,通明的燈火連綿成蜿蜒河流,靜謐的頂層餐廳里,桌上銀質刀叉映射著璀璨的銀光。空氣里流動著音樂和玫瑰花的香氣。
蔣寄野冷不丁叫他:「喂,男朋友。」
拿著刀叉的薄懸抬起頭,蔣寄野舉著手機瞅準時機,咔嚓咔嚓連拍了五六張照片。
薄懸一動沒動地端正坐著,等他拍完了,才探著腦袋問:「丑嗎?」
「你在想什麼?」蔣寄野翻翻照片,每一張都很好看,統統存進手機單獨一個命名為男朋友的相冊,「以你的長相,我的技術,怎麼可能會丑,丑不了一點。」
薄懸說:「我也想要。」
蔣寄野:「行,晚點我發給你。」
「我想要你的照片。」薄懸說。
「哦,早說啊,簡單。」蔣寄野滿足他的願望,如法炮製翻轉鏡頭對著自己自拍了一張,以游擊戰的效率拍完直接發了過去,「看看滿意嗎?」
蔣寄野的拍照技術說真的,只用非常垃圾四個字來形容,什麼角度色調全都不在存在的,他的自信大概全部源自於他扛得住一切鏡頭的長相。
畫面中的男生,或者應該說男人,有著流暢深邃的輪廓,濃黑鋒利的眉目間一股漫不經心的笑意,看起來睥睨眾生,頭髮留的極短,發質偏硬,油然而生一股英氣,半敞開的領口露著筋骨分明的結實脖頸。
薄懸看了一會,再看看蔣寄野,改變了對蔣寄野拍照技術的評價。
蔣寄野的這張照片比他真人更有魅力——也可能因為照片不會張嘴說話,不會隨便把誰噎死。所以顯得沒那麼嚇人。
薄懸偷偷把照片設成了和蔣寄野的聊天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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